姜南枝虽然一直都挺想让太子破戒,她好能够怀上孩子,可这年底事情是真的多,东宫里现在又有一个不稳定因素,林林总总下来,简单而言,就是她现在没空想男人。
结果太子殿下却偏偏主动了?
既然是送上门的机会,姜南枝自然不想错过,她点了点头,“稍微晚一些本宫就过去。”
白芷领命离开。
姜南枝看了看一身淡雅常服的自己,转过身就让暮岁重新给自己换一身衣裳,头饰妆容也要重新休整一下。
暮岁心疼道:“殿下也不心疼娘娘,都辛苦了一天了。”
姜南枝:“你这小丫头,是不希望本宫得宠吗?”
暮岁抿着嘴不说话。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成天礼佛,根本对男女之事没有兴趣,别的不说,她们家主子这都嫁进东宫多久了,不还是处子之身?
当然这等话,暮岁不敢说,担心说了惹主子伤心,还给主子招惹麻烦。
不一会儿,姜南枝身着淡金色双桃如意重锦罗裙,披着兔毛大氅,去了太子寝宫。
进了寝宫,没出意外地看到太子正靠坐着榻上软枕,额前的墨发一缕一缕,俊眉微皱……竟然是一副十分痛苦难捱的模样。
姜南枝如今已经知道,太子平时都是装病弱,但每个月十五上下,又会犯病。
如今又要到十五了么?
“殿下,您怎么样了,洛神医呢?”
容司璟看着亭亭玉立的小太子妃,他也知道她辛苦了一整日,但如今俩人想要说一些话,也就只有这寝宫之中最是合适了。
容司璟:“已经让洛神医看过了,也服用了药,华选侍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姜南枝坐在了榻边的矮凳上,把事情经过一说。
姜南枝:“那柳如烟口口声声说自己会秘法,可以凭空变出火来,还说可以用到打仗之中。当时并未言说,只说私下里告诉臣妾,看来她是想要用这个秘法,给自己谋求什么。”
身在东宫之中,如今又是太子名义上的女人,柳如烟想要谋求什么,不言而喻。
她太平静淡定了,容司璟突然有一些好奇。
“太子妃就不担心,孤真的让她得宠,甚至让她有了子嗣?”
倘若能够把容步封的义女给策反,这其实是一个相当好的法子。
或许就会跟之前对付九王爷的谋逆一样,兵不见血刃,快速解决了。
当初九王爷谋逆,也多亏了容司璟提前布局谋划,这才让这场兵变雷声大,雨点小,也几乎没有太大的伤亡。
姜南枝却不急不缓地笑了笑,“臣妾相信殿下,有千百种法子,万不会用这种美男计。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被迫无奈,殿下用了这美男计,真让那柳如烟有了孩子……”
“如何?”
“等到西南藩王事了,柳如烟的身份就会十分尴尬,当然不能亲自抚养孩子了。本宫,可是那孩子的嫡母。”
容司璟眉心一沉。
他明知道小太子妃是十分聪慧睿智,所以才会从大局观来看待这件事,毕竟不管如何,柳如烟都是他们俩联手布局,钓上来的鱼。
可即便如此,在听到她能够这样冷静地分析着各种可能,甚至连以后她来养那个根本不可能出生的孩子都想好了,容司璟心头莫名地闪过一抹烦躁。
他又不能言说自己烦躁的理由。
姜南枝看着靠坐在床榻上的太子,脸色是真不好,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十分郁结的事情。
她起身道:“殿下,您头疾发作了吗?让臣妾帮您按一按吧,兴许可以缓解。”
容司璟其实现在并不想听到她的声音,但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而是很低沉地嗯了一声。
姜南枝则是撩起裙摆,脱了鞋子,直接上了床榻。
容司璟狐疑地看她。
姜南枝的脸上露出乖巧微笑,“殿下,您这样靠坐着,臣妾给你按得不方便,待会您躺到臣妾的腿上来吧?”
容司璟都气笑了,他差点忘记了,他家小太子妃多会顺杆爬了。
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不会拒绝,反正不过是按按头而已,当他躺在她的腿上后,就闭上眼,一句话都不说。
下一刻,突然有一串东西,被套在了他的手腕上,刚决定不睁开眼睛不说话的容司璟,瞬间睁开眼,看了过去。
他手腕上被套了一串佛珠,上面还带着好闻的檀香跟一抹幽香。
姜南枝:“之前弄坏了殿下的佛珠手串,就赔给殿下一串。殿下不要嫌弃,虽然不是上好的质地,但却是臣妾诚心为殿下求的。”
所谓诚心,不过是专门让花朝去古玩店专门淘的,嗯,也算是诚心了。
容司璟却垂眸看了看那佛珠手串,质地比自己其他的,简直差了太多,但却莫名地感觉很好。
尤其是当那双小手,轻重适中地给自己按压头颈,那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地舒展开来。
没过多久,容司璟有浓浓的倦意袭来,就那样枕着姜南枝的腿睡着了。
姜南枝:“……”
虽然这也是她乐见的情形,但腿是真酸,动又不能动,担心惊醒了太子。不一会儿白芷进来了,见状后比划比划。
姜南枝点了点头。
白芷明白了,立刻将寝宫中的蜡烛都熄灭了,就只留了高桌上的两根,并且还将床幔缓缓放了下来。
今日本来是容司璟毒发作的日子,是他情绪最不好,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可不知道为何,却睡得很熟,竟然一觉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