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是两个男人扛着一个姿容姣好的女子从自己眼前走过去,还是和前两次一样,除却周围人,只有受害人可以看见祝韫霜,与那被扛着的女子对视,祝韫霜只觉自己快要被那彷徨无助的情绪淹没。
不给任何反应的机会,画面再次散开聚起,这次是一个男孩在林中疯狂奔跑着,身后追兵显然有一定的实力,不到几步便将男孩抓住,那男孩被抓住后不断挣扎求救:“不要抓我,我根骨差,没有修为,抓了我没用的,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入天魔阵!”
这次还是一样,祝韫霜眼睁睁地看着男孩被抓走,无能为力。男孩的最后一眼,和那被抓去青楼的女子一样,无助,痛苦,对即到来的伤害有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画面再散,再聚,总共八个梦境,和祝韫霜身上消散的怨灵数是一样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些梦境,都是那些怨灵的生平。祝韫霜站在最后一个梦境里,看着这些人倒卖人口,逼良为娼,看着姑娘公子们被强行同化,被殴打,被霸凌,被千人骑,被万人唾,连这最后的生命也被那群人利用的彻彻底底,成为邓堑仪天魔阵中的养品。
祝韫霜现下只觉浑身颤抖,心中悲愤难当,悲,是愧对自己仙神之称却无法救下众生,愤,是他人将性命当作蝼蚁般践踏杀害。抬手唤出命器,单手掐诀,指尖一点,“破!”眼前场景随之散去,只余一片白茫茫。就在祝韫霜以为梦境将要结束之时,一到金光飞进脑海。
闭上双眼,金光带着祝韫霜回溯记忆,从小时的天真,少女时的坚毅,到成神之时,再到化为金蝶消散在祝山山门前,都只她一人。突然回忆结束,她一人浑身染血倒在一处空地之上。
这时,响起了一个空灵的声音,这声音似男似女,又似万人同声,问道:“祝启,这将会是你的结局,即使如此,你依然要继续手中之事吗?”祝韫霜对此却是神色无畏,轻轻一笑而后正色回道:“纵使只我一人,我亦坚守心中之道,至死不渝。”随之,梦境破碎,祝韫霜睁开了双眼。
望着眼前这四个人来来回回在自己眼前晃悠,祝韫霜不得不再次重申:“我真的没事!方才不过是进入了梦境而已,那只是怨灵对我的考验。”
“当真无事?可我们明明看见你走神很多次了。”路明津放下茶杯,从祝韫霜醒来后与他们进入妖域,再到这间茶馆,已经走神了好几次,每次神情均是沉重不已,实在是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有事。
祝韫霜坦然:“我走神是因着这几日的事,从我们出古锡城再一路到这里,很多现象实在是太过奇怪,这绮洲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开始修炼是因着那尊主的原因?甚至有一些还被逼着修炼,实在是奇怪。从前因着许多人没有资质修炼之人才少,难不成是近几年资质提升了?”
褚熠殊听此当即断言道:“不太可能,如若要说的话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使用什么秘法或者是有人从中做了什么,那陈逾说的尊主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在绮洲的合谋之吗?想来应当是那人做的手脚。不过,”
话音一转,众人聚精会神,只见褚熠殊神色不明,音量也降低不少,接着道:“为何我们一路不曾见过未外职的仙神?按理说从出古锡城开始的那几波刺杀就该有仙神出手才是,可至今却是连个踪影都不曾见到。”
是了,仙境和神天源位外职的仙神便是有着维护三界安危的职责,可他们一路走来却是不曾见过,委实有些蹊跷。路明津听此也恍然大悟,道:“按理说今年飞升之数是多于前几年的,没道理一个都见不到啊,不该是一有危难发生他们便会出现么?倘若这情况发生在普通人身上,当如何?”
“当......”没有修炼之人遇上此种情况结局可想而知,宁沫祁便是刚开了个口也不知如何接下去。
祝韫霜边按着太阳穴边低声说道:“此事我会让祝山前去仙境问问境况,现下首当其冲的是要先去幽冥地洞。”云书窈见他们几人就要这样去幽冥地洞,不由伸手拦住,“慢着,你们确定要穿着绮洲的服饰去闯幽冥地洞吗?还有一个颜色艳的全场目光聚焦的凉城服饰。”
颜色艳的全场目光聚焦的凉城服饰——祝韫霜豁然道:“这一路光想着那些事,忘记了这个,妖域没有白日,只有夜晚,咱们几个还是穿的绮洲的服饰,去幽冥地洞那种地界太过引人注目,还是先去换一下吧。”
几人看了看身上服饰,确实在这夜里五颜六色的很引人瞩目,几人随便进了一家服饰店换掉身上的服饰。片刻,几人换上暗色的妖域服饰便赶去幽冥地洞。在快要到达幽冥地界时,几人便不再飞行,改为走路。
紫色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五人望着逐渐荒无人烟的地界,心情不免也被带上几分沉重。走至一颗有着黑色树叶的树下时,祝韫霜停下脚步,抬手结印,指尖下点,“现!”黑色树下立时出现一个不规则洞口,几人被这场面微微惊到。
宁沫祁问道:“幽冥地洞的入口这般特别?”
祝韫霜边撩起衣摆蹲下,边单手结印,启用祝山禁术一式——眼,脸上纹路浮现,双眼微微泛着淡色的金光望着洞内情况,片刻后抬头,回道:“不是,这个是我当年急着入洞时用清竹棍捅的,走的时候设了障眼法,下洞吧。”说完祝韫霜便跳下洞口,云书窈紧随其后,余下三人在洞外。
褚熠殊对于祝韫霜的做法一脸的不出所料,路明津则是竖起大拇指,余下宁沫祁一脸震撼,“神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