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衡被押解出了大殿,宋璞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三司主要指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
刑部不必说,刑部尚书李淳是济州知府李源的堂兄,这案子又牵涉了李源,自然是自己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田镜文,虽然和他尿不到一个壶,不过到底糟老头子一个,对付起来不知道多容易。
大理寺这边,顾景之难缠,不过却被他用朝堂惯例给挤出去了,倒也无碍大局。
只要等一应证人证词到位,到时候让刑部这边用用手段,即便没有他宋璞干预,这个案子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谁想?
没了顾景之,却引来了太子哥!
这个太子殿下虽然和他皇帝老爹在政见上不太相合,不过他也看明白了,夏帝对这个其实并不是很介怀。
相反。
对于跟他们走得很近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夏帝看着不太喜欢的样子。
只要太子哥不和世家走一块,那他太子的位置就是稳固的。
而且,夏帝对自己发妻,已故的文德皇后感情非同一般,太子哥也算争气,可以说……眼下这个太子,似乎只要不造反不作死,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让太子主理,这事儿只怕不太好办!
不过,太子比起夏帝终究是多有不如,想要做点文章还是可以的,起码能保住一些人。
宋璞想了想,说道:“陛下,既然审理此案的人员已经定下,那不如就将一应卷宗交由三司,如此也能早一些查清此案?”
“唔!”
夏帝倒是没反对,他看向顾景之说道:“顾卿,你要没有别的看法,那就照办吧?”
“陛下!眼下在京城之中的卷宗和证人、原告倒是可交由三司,不过京城之外的……”
顾景之瞥了宋璞一眼,笑道:“前些时日臣也担心此案多有不实,便请了内卫帮忙,将涉案的苦主和证人带来京城,眼下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啥?
所有人愣愣地看向顾景之。
这他娘的还没弹劾呢,你就先让人控制苦主和证人,你丫的到底是为了给顾衡洗脱罪名呢,还是想着一脚将他踩死?
那可是你的老父亲啊喂!
所有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这小子还真他娘的够狠啊!
顾衡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这个儿子那么想弄死他?
宋璞听了,脸色当即黑得吓人。
他原本就想在证人和苦主身上下功夫,只要能够减轻顾衡罪名,到时候再将纵水淹没村子的罪名全数推给顾庸……
届时顾衡基本就能保下来。
到时候凭借顾衡往日之功,即便是处罚,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谁让涉及这个案子的,不仅仅是顾家,还有李家呢?
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让顾景之彻底封死了他所有的路。
宋璞目光冷冽地说道:“顾少卿身为大理寺少卿,陛下都未曾下令彻查,刑部也未曾下达文书,你这般作为是无视君威和朝廷法度吗?”
“咦?”
顾景之好奇道:“宋相既然都说了,下官乃大理寺少卿,自然是有权调查审理此案,当下有苦主上告,我大理寺如何不能做主?”
“还有,审查案件本就是我大理寺之责,是陛下赋予的权力,如宋相之言,任何事都要交由陛下裁断,那要百官何用?”
“尤其是宋相您啊!权位更重,权力更重!难道你是事无巨细都去劳烦陛下不成?”
“……”
宋璞听到这挑拨离间之词,眼神当即变得危险起来。
夏帝本就忌惮于他,如今虽然在朝堂上表现的不怎么突出,可二人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眼下顾景之一个劲地挑拨,夏帝能开心才怪呢!
不过眼下却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宋璞笑道:“大理寺又不是没有衙役,何须调用内卫,难不成顾大人这是用内卫用习惯了?如今都能私自调动了?”
“……”
狗日的宋璞,一天不给老子下套,你就浑身难受是吧?
内卫是啥?
那可是皇帝亲军。
能直接调动内卫的,除了皇帝就是内卫府七大首领。
顾景之不属内卫府,却能随意调动,放平时这他娘的就是触碰夏帝禁忌。
暗自骂咧了几声,顾景之朝着夏帝拱手道:“得陛下信重,此前为促成和北离之间的合盟,陛下特赐下金牌,大抵是陛下恩宠,一直没有收回!不过……”
“臣事急从权,私自调用内卫,却也是逾矩之举,还请陛下责罚!”
夏帝一听,脸上面无表情地问道:“既然是朕的金牌调动的内卫,倒也不算犯忌,只是宋卿所言也甚是有理,却不知你为何放着大理寺衙役不用,反而调动内卫?”
“陛下,此事说来也是臣想着此案干系极大,这衙役从京城出发到济州府,等一一问清后,起码要数月之功!”
“内卫精于此道,办起事儿来自然是要更快!臣想着此事不仅关乎我大夏朝廷乃至地方官府之声誉,也关乎成千上万百姓之生计啊!”
“毕竟此案若是真要拖延数月之功,只怕这些涉案百姓就要荒废春耕了!”
“陛下素来爱民如子,我等臣子当为陛下排忧解难,故而才行此事急从权之策!”
顾景之这话倒是不假,虽然他这么做的确是有私心在里面,可生怕耽误百姓也是真的。
那些没了土地的百姓,若是这案子能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