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深与叶如月之间的小事因着后来皇帝未见多么青睐叶如月而没有传开,只是在意皇帝一举一动的人即便不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依然清楚芙蓉阁的宫人被大总管亲自调|教了一番这件事。
文皇后的生辰便在三月,因着赵太后与皇帝都重视,宫里早早就开始准备,待到皇后生辰的这一天,更是上下都热闹得不得了。品阶低的妃嫔,几乎是排着队给文皇后送礼,虽则依然不能够喝上文皇后的一杯茶。
晚间宫中为文皇后设宴庆生,赵太后与皇帝皆会出席,阖宫妃嫔基本都收到了邀请,叶如月自没有例外。
出乎意料的是,傅见深不知道打的哪门子心思,竟命人专门送了一身华裳到芙蓉阁,要叶如月好好打扮赴宴。
她仿佛看到皇帝亲自乐呵呵在她面前挖了一个足以将十个她完美埋上的大坑。
毕竟是皇后的生辰宴,毕竟不久前才得罪过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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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月满肚腹诽,捧着华服的杏儿却因为惊喜到不敢置信而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小、小姐……这是真的……?这不是真、真的吧?”
杏儿瞅瞅自己手里的衣裳,又看看叶如月,越发觉得不敢相信,“陛下……陛下注意到小姐了?陛下……”怕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杏儿忙住了口,转瞬笑意盈盈。
她将手里的东西都搁下,跑回叶如月面前略有些激动的说,“小姐,真好,小姐苦尽甘来了!小姐可千万别辜负了陛下的期待!”
此刻看着杏儿,叶如月反倒很想问一句什么仇什么怨了……这是准备推着她往坑里面跳么?再看杏儿的表情,不觉无语凝噎,她只觉得杏儿大概真的想不到那么多吧。
“嗯,准备沐浴梳妆吧。”想着对策的叶如月只得淡淡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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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好一番,叶如月终于梳妆完毕准备出门。今天的宴席设在了蓬莱殿,而至此时,宫人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只等赴宴之人陆续赶到。
皇帝命人送来的这一身广袖银边百蝶穿花锦缎襦裙确实很美,无可否认。只是,这身衣裳与叶如月的身份并不匹配,这并不是她能够穿得起的。换句话说,便是逾矩了。
鉴于自己对皇帝这种生物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与信任,叶如月并不想安慰自己届时皇帝会护着她。因为一旦皇帝装死,那她就可以直接太阳了dog了。如果可以,她也很想这么傻白甜,然而……
相比之下,杏儿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叶如月身形窈窕,肤色白皙,这一身广袖银边百蝶穿花锦缎襦裙好看又合身,穿在身上的效果自与旁的衣服不同。杏儿忍不住想,兴许自家小姐能够在宴席上引得陛下注意呢?
越是看着叶如月,她越是冒出这样的想法,心底越是欢喜,脸上的笑意又一次掩饰不住,催促着叶如月出门。
“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再不走,别是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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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妃嫔们陆陆续续到了蓬莱殿,由宫人引着坐在了各自应属的位置上。赵太后与皇帝傅见深来得稍迟一些,文皇后领着众妃嫔与二人请安。
傅见深随意扫了诸位妃嫔一眼,便发觉不见叶如月的身影,旋即收回视线,一笑望着文书音道,“今天是皇后的生辰,何须如此多礼,且起来罢。”
一旁赵太后笑得慈祥,紧跟在傅见深后面说,“皇后不必如此拘束,刘嬷嬷,还不快去扶皇后起身?”在她身边的一名老嬷嬷忙上前去将文书音扶了起来。
文书音抿嘴而笑,许是今日心情不错又因着面庞略显稚嫩,这模样越发瞧着天真浪漫。
“谢过陛下,谢过母后。陛下和母后能来,臣妾很是高兴。又怕待会高兴过头失礼了,臣妾便先在这儿请陛下和母后恕罪了。”
她复行了个礼,重新起身后,这才看向了傅见深,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道,“因着不小心跌了一跤,脏了衣服,怕失了礼矩,叶宝林只得半路折回去。许是担心臣妾怪罪,提叶宝林前便让身边的宫女过来禀报了,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三两句话,却不知含了多少重意思。底下的妃嫔们听着,细细品味之外不免幸灾乐祸起来。不久前,才被叶如月气了一回的贤妃,更没忍住低低讥笑了一声。
“叶宝林是何人?”赵太后似乎是云里雾里,不知文皇后在说什么,疑惑间继续说,“不过一个区区宝林,哪里值当拿出来说,皇后未免太过操心了些。这样好的日子,说这些倒是扫兴,反而是淑妃等人都在等着呢,不如便开宴吧。”
文书音点点头,傅见深看了一眼文书音,又看向赵太后,一笑道,“那便开宴吧。”走到殿中正座前,一撩衣摆稳稳当当坐下。
这生辰宴,便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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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如月开不了天眼,自然不知道她未到之时蓬莱殿发生过的事情。不过,再怎么样,总归是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左也是倒霉,右也是倒霉,从一开始就注定逃不了了。
因着叶如月到得略迟,当下宴席早已经开始了,而她又不得不去与皇帝、太后、皇后行礼,是以出现的时候可谓“吸引众人的目光”。
即便她是从侧面绕到前面去的,依然挡不住众人的视线,这种被盯着的感觉硬生生让叶如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幸得前世她曾经承受过数不清的类似被许多人视线聚焦的情况,而这些经历带来的最大好处,大约便是至少表面上依然能够保持镇定。
叶如月跪伏在地上,与皇帝、赵太后、皇后一一请安。她此刻只穿着一身碧色白玉兰撒花襦裙,发间插着一只赤金玉兰流苏簪子。这样的妆扮不出彩也不失礼,但十分符合她的身份。
“免礼,叶宝林起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