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体有恙,沈暮雪无疑要去探望,却在半道上被沈暮春拦住了去路。两人皆是坐在轿辇上便这么对望着,沈暮雪心情欠佳,并无什么好表情,然而沈暮春的眉眼之间却是掩不去的得意洋洋。
“沈修仪,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沈暮春捏着条帕子,随意摆弄着,状似漫不经心与沈暮雪喊话。
“沈修仪应当是准备去探望皇后娘娘罢。说起来,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我也该随沈修仪一道去看望的,可惜呢,现下有旁的事情倒不能够了。”
“你要去哪儿?”沈暮雪望着她,如过去不同她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只追问自己关心的事情,哪怕常常得不到回答。
这一次,不知道究竟是沈暮春的心情太好,心血来潮,还是其他原因导致,意外的,沈暮春直接将自己的事情说给了沈暮雪听。
她轻笑着,仍是随意的翻着手中的帕子,却垂了眼望着自己手中的物件,说,“又还能是去哪儿呢?太后娘娘召见,哪有不去的道理。”
向来不喜沈暮春与淑妃走得近,如今太后直接召见她,沈暮雪便更加担心了。可这会在外头,许多话都并不好直接说,又觉得怎么劝都不大妥当,一时只得抿唇蹙眉。
沈暮春倒是很清楚她的想法,却越对她的这些想法感到不屑一顾,手中的帕子绞了绞又丢到一旁,与沈暮雪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快些赶去永寿宫才行,免得耽搁了。”
如今皇后最大的倚仗——龙嗣已经没有了,手中权力又被德妃、慧妃分去不少,而如论如何,太后都是能够掌着实权的。沈暮春觉得,等了这么久,也熬了这么久,她终于有了机会压过沈暮雪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沈暮雪,风水轮流转,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临走之前,嘴角擎笑的沈暮春终究是丢了这么一句话给沈暮雪。她昂着头,带着难以形容的高傲,仿佛想用这样的方式表明自己对于过去长久以来,始终被沈暮雪压一头的不屈服。
被针锋相对的沈暮雪,唯有轻轻叹气,吩咐宫人往凤央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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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音的状态其实并没有太差,毕竟身子不是真的承受了大伤害,跌那一跤也不至于跌出来毛病,不过是在外人面前需要装一装。
沈暮雪到了凤央宫后,便被大宫女请到了屋内去见文书音。她虽对文书音的事情有自己的猜测,但因文书音从未与她透露半句,她便只做自己什么都不知。
“宫里头怎么样了?”将宫人皆屏退后,文书音才与沈暮雪真正交谈了起来。有些事情她不好知道详细,借着沈暮雪会方便许多。
“暂时还没有太多的动静,想来大家都被皇后娘娘的事情吓到了。皇后娘娘现下还好么?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请太医来诊脉。”
文书音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也未继续瞒她,只道,“本就无什么大事,不用惦念着我的身子。”虽说将话说得直白,但也是暗示得十分明显,跟着便再问沈暮雪,“太后那边呢?也没有动静?”
既提及了赵太后,沈暮雪无可避免想起了沈暮春。她略点了点脑袋,并未瞒着皇后自己知道的那些,“太后娘娘不知道是想要做什么,方才召了沈婕妤去永寿宫,在来凤央宫的路上碰着了。”
“怕她是故意在那儿等着你经过。”文书音原想多嘴两句,细想觉得不合适,又不想看沈暮雪这么被拖累下去,终是道,“沈婕妤这般的看不清楚形势,日子一长没得要毁了自己。只是,你如今尚不能够独善其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别人?若是将自己赔进去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她素来明白这个道理,也曾被人劝过不知几回,但到底不能够说不管就不管了,可别人的好意,总是该领情的。
“多谢皇后娘娘的劝导,臣妾会多加注意。”沈暮雪与文书音道谢,跟着便提起另外一件事,“太后娘娘的寿辰近了,皇后娘娘如今身体抱恙,怕是不能够操持得起来,怕只怕要被人钻了空子。”
“陛下既点了德妃与慧妃帮衬于我,这事情自然便交给她们去办。至于到时候办得到底怎么样,总不能回过头来怪罪我。”
文书音对这事却有些不以为意,也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于被分去权力这事,实质上还是很反感的。虽然,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难不反感。
见皇后心中有数,沈暮雪不好说得太多,何况没有太多想法,是以便只点头应是,没有继续讨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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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阑宫荷花池内荷花依然正盛,莲蓬更是被荷叶与荷花簇拥期间。叶如月出来散步,看到那朵朵的莲蓬,就好奇问杏儿这莲蓬能不能吃。得到了肯定的回应,她兴致一起,便要宫人去采莲蓬上来。
荷花池内和岸边的宫人们在忙着采莲蓬的事宜,叶如月则趴在池边大理石雕砌的围栏旁安静的等着,也不觉得哪里无聊。杏儿被她派去了指挥宫人,没跟在她左右唠叨,更逢习习的凉风,叶如月便越觉得惬意。
才过了没多会,杏儿便跑过来问叶如月道,“小姐,奴婢想着这儿的藕也是极鲜嫩的,要不让他们挖点儿上来,回头让厨下炖汤给您喝着补补身子?”
莲藕排骨汤、莲藕老鸭汤、莲藕百合汤、桂花糖藕……叶如月的脑海里面瞬间就冒出来数道菜色,她看一眼荷花池,却只说,“挖起来应当是有些麻烦。”
“这个小姐就不需要担心了,往年宫里头到了时节也是会挖藕的。小姐且等着吃便是了,何须操心这些?”见叶如月不再多讲,便是默认同意,杏儿便欢欢喜喜的继续去指挥宫人了。
德妃原是少有的也出来散步散心,远远看到有不少人围在荷花池旁边不知道做什么,便叫宫人过来瞧一瞧。宫人走近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