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柔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男人眼眸牢牢锁住碧蘅的侧脸,如画家笔下勾勒的山川溪流,容和娴美。
深蓝色的波流中,鹤年的双手像铁钳一般不由桎梏住她的柳腰。
碧蘅似乎察觉到力道,但还是捞住他往岸上游去。
一到浅滩处,她就撒开男人放在腰间的大手。
男人口鼻淌出水来,湿答答的卷发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略显狼狈。
幽深的眼珠泛着墨绿色的光泽,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面的女人。
“你傻啦?”碧蘅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男人还是不为所动。
她只好认命地捡了些树枝,然后在他身旁生了火。
鹤年收回目光,脱掉湿透的上衣,宽厚坚实的臂膀撑开,青筋暴起,彰显力量野性。
不知想到什么,他重新看向她,上下扫视。
碧蘅发觉到他的眼神在她薄纱上停留,无奈道,“这是人鱼族的雾纱,不沾染水的。”
她把火继续烧旺,催促男人坐近些。
“你前日不是才来过,今儿怎么又来了?”要不是瓦瓦西告诉她,碧蘅可能这时还在海底宫殿。
“上次来不及知晓如何见你,我又怕一时看不着你,然后你把我忘了。”男人的发丝滴着水,有些可怜兮兮道。
“那你也不能直接跳入海里啊!这里深海汹涌,你真不怕回不去了?”她赶来时就看到这男人正放任其沉入无尽海底中。
“可…相比之下,我更怕再也见不到你。”男人的声线低了些,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一丝伤感。
碧蘅只好劝道,“我是人鱼,你是人,我们怎么可能—”
鹤年快速打岔,深情的眸子对上她,“这又如何?你知道的,这阻止不了我。自从相见的第一面起,对于你,我注定不会、也不能忘却。喜欢上你,就若本能,舍弃不得,控制不住!”
男人语气里的坚定让碧蘅心头颤了颤,垂下眼睫,半晌未语。
海水翻滚而来,沙滩上的沙砾随之被带走些许。
海面空旷辽阔,偶尔袭过的飞鸟在水面点过,天地间好似只余下这两人。
男人的衣裳烤干了七七八八,他复又看向女人,“我以后…如何才能寻到你啊?”
碧蘅眸光微抬,“你…还要来?”
男人点了点头,眼底的渴望仿若碎光,一点点拼接起来,让人不忍看它破裂。
“你是国王,子民众多,经管的事务必然不少,怎会抽出闲暇来海上呢?”碧蘅最近忙着准备她的加冕大典。
“虽是如此,但我得空便会来的。”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却是这般。碧蘅心肠软了几分,男人期盼的目光太过灼人,她不得掏出一件东西。
“这是传音海螺,只要你吹响它,我就会出现了。”
白净掌心上躺着一枚海螺,壳面有颗粒状凸起,壳质坚实,呈螺旋状,螺层线条分明,五彩斑斓的条纹沿着螺旋攀升,汇聚于顶。
鹤年筋骨清晰的大手拿过海螺,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复古深刻。
他试着吹了吹海螺,一阵辽远悠扬的乐曲在空气四周散开,渐渐传向海面。
鹤年的眼神里透着欢喜的光泽,扭头朝向女人,颇有些憨憨地挠了挠头。
她瞧着他满足的神情,眉梢如那远山安抚江河,柔顺娴静。
海礁后面冒出三大只,一个比一个高猛得吓人。
男人只认得左边那只,是那只虎鲸—瓦瓦西。
“瓦瓦,你们仨咋来了?”碧蘅冲他们招了招手,开口问。
虎鲸一通鲸语,在场的只有鹤年不懂。
“瓦瓦,我等会儿再回去。”虎鲸找她,是来传达人鱼国王的意愿。
但事情不是很急,她不用这么快回海底。
虽然虎鲸叫瓦瓦西,但碧蘅私下喜欢叫他瓦瓦。
“他们是…?”鹤年示意另外两只。
“中间的叫白吨吨,边上的是笑笑屯。”碧蘅解释道。
白鲸—白吨吨?海豚—笑笑屯?
男人觉得他们的名字有些奇奇怪怪,但也没多问。
笑笑屯“滋溜”地朝男人喷了喷水,嘴巴尖尖,大大的微笑唇像是孩子一般,天真可爱。
鹤年身上被浇湿了,他瞥向罪魁祸首,笑笑屯胖乎乎的身子立马转了过去。
“屯屯他是喜欢你呢!”碧蘅用章鱼奶奶给她织的手帕在男人脸上擦了擦水珠。
鹤年还没仔细回味她举止里的柔情,那只白鲸探过肥滚滚的身子,忽而在他面前张开大嘴,吓唬的意味不言而喻。
“白白,你怎么又这样呢?”碧蘅语气里不乏无奈,看来那只叫白吨吨的家伙可经常捉弄人。
但碧蘅可不忍心责怪他,白吨吨圆乎乎的,憨态可掬,认错的模样乖极了。
鹤年当然没有被吓到,只耐耐道,“他们俩…挺有趣的啊!”
他视线往一旁默不作声的虎鲸身上打量,后者居高临下,眼珠子转了转,霸者之气傲然。
“瓦瓦是这片海域上的老大,最喜欢吃东西了,就是一只纯纯的吃货。”碧蘅小声在男人耳畔讲着。
他顺从地矮下身子,一边肩膀朝女人倾斜了几分,听她揭露这三大只的“品性”。
“屯屯和白白有时喜欢角色扮演,他们就假装…”
“屯屯经常一副好性子,但最八卦了,海里的段子他几乎都知道一些。”
“白白虽然太可爱了,却太喜欢恐吓他人,上次他在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