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女人一眼,刀疤嗤笑一声,这光头迟早要栽跟头。
等刀疤消失在门口处,碧蘅忽地伸出手,正要搭在光头男腰间时,指尖停在一寸之外,清浅的笑容如沾着露珠的花苞,灵秀动人,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视线。
油腻腻的目光就像开膛破肚的虫子一般,令人恶心厌烦。强忍着不适,碧蘅娇声道,“大哥,我…”
负在背后的一只手攥着一把美工刀,她缓缓推开刀刃,只待时机。
刹那间,一道银光浮现,白刃在男人的肚子和胸膛上连续划过。他还未回过神时,胸口处又多了一条红线。
血丝在明晃晃的刀刃上分外显眼,碧蘅手里牢牢握着美工刀,一副防御姿态。
这几天她就感觉自己好像被跟踪了,现在看来的确没错。好在她提前有所防范,这美工刀还是她今天下午离开花店时带上的。
光头男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身上被划伤的红痕顿时就冒出了血珠,随后一滴滴红色顺着胸膛开始淌下。似是感受到疼痛,他手不小心一蹭,满爪子红艳艳。
男人陷入呆滞中,碧蘅瞄准机会,欲要冲出去,怒不可遏的光头男马上截住了她,一头微卷发丝被他狠狠拽住。
痛感来袭,她不得不退后半步,在光头还有其它动作之前,她迅速反手一刺,刀刃扎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刃尖再度推入,男人不由松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门外听到响动的刀疤赶紧进来,和正欲逃离的她碰上。
碧蘅手里紧紧抓着那把美工刀,望向几米远的刀疤,“你放我走,我就当从没见过你,而且温珍珍不是给你们一百万吗?我出两百万,怎么样?”
女人的眼神真挚,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刀疤本来就是为了钱,听到这儿,他不免有些心动。
光头挣扎着直起身,面容狰狞道,“你这个臭女人,伤了我,还想脱身,做梦!”
“刀疤,捉住她,不要听信她说的。万一逃走了,她肯定会报警。”
“刀疤,还犹豫什么?你不会真信了吧?快把她拦住!”光头气急败坏道。
光头男拖着步子靠近,刀疤仍杵在门口。
步步紧逼中,美工刀被掷了出去,刀疤本能一躲,而碧蘅就像一条灵活的鱼儿,趁机溜了出去。
“啊啊啊…追啊!我的一百万!刀疤,快啊!快!”光头催促道。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追了过去。
这间废弃工厂建在郊外半山腰处,此刻,昏暗雨夜里,只有公路旁的路灯散发着白光。
她本想沿着公路逃走,可工厂外面还停着他们的面包车。
再者,此时从这段路行驶过的车辆很少,更别说有人会路过。
咬咬牙,碧蘅趁着微弱的灯光,猛地扎入林子里,沿着一条小路奔下山。
雨夜湿滑,她跑得急,一不留神就滑倒在地。腿上、手上全是泥浆,接着爬起来,她又重新奔向远处。
雨丝在黑夜里尽情飞舞着,和着几缕风,略过人身上,还有些冷飕飕。
脚底在奇形怪状的石子上磨过,踩上去陷入脚心,不大不小的痛感尽数侵袭,但她丝毫不敢停下,因为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大得出奇。
周围的树丛挡住了光线,几近没有光亮,穿梭在漆黑的林子里,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只顾着往前冲。
忽然,脚踩中一颗尖锐的石子,她不由蹲下身子,抱着脚踝。
隐约的光透过树叶的间隙穿射过来,脚底的血迹若隐若现。
她正欲停下来稍缓解疼痛,可几十米外的地方,有一道手电筒的光束,话声传来,是刀疤和那个光头。
不得已狠下心来,她径直忽略掉脚底剧烈的痛意,不带犹豫地跑向更前方,沾满泥垢的开衫在雨里翩飞着。
晚上十点半,鹤氏集团高层顶楼。
“散会!”最后一位汇报完毕,鹤年给了意见后,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苏玉琼女士等到九点的时候就干脆回家了,而唐星越还在门外等候着。
“鹤总,刚才夫人有打电话过来,只是当时苏女士也在这儿,所以…”接下来的话就没提了,唐星越知晓鹤总明白,因为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嗯!我知道了。”鹤年回拨了过去,但显示已关机,再试几次,也是如此。
男人立马抓起外套,走进了电梯里。
雨色苍苍,水汽漫天。
不知跑了多久,大概脚底也没了感觉,僵硬不已,身心俱疲的她才终于看到了一座桥。
不过,路灯的光映照过来,是座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