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精致繁杂纹样在大理石桌面上盘旋绕开,莹黄的烛光在华美灯盏的映衬下幽幽扩散着温馨的暖意,一束朱丽叶玫瑰摆放在正中间,散发着缕缕清香。
玫瑰花瓣层层叠叠,花型圆润,呈碗状,外围包裹着的片片花瓣单薄明透,流露淡淡的粉意,内里是重叠的鹅黄色,在寂静的氛围里显得古典优雅,花瓣紧密环绕,似积攒已久的浪漫,只待向心上人吐露。
男人焦灼地等待着,眼神捕捉到她的身形时,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走上前来,抱着那束玫瑰,双手递给她,眸里的期待化作点点碎光,盈满了他整个眼眶。
“谢谢!”碧蘅接过来,指尖拨动着玫瑰的花瓣,收回时,指腹似染上了淡淡的芬芳,令人有丝沉醉。
察觉到鹤年的目光,里面不乏紧张之意,她又补充了句,“花很美,很独特。”她大概不知,一朵朱丽叶玫瑰就高达三百万,更何况她手中的那一束。
“你喜欢就好。”他的眸光聚拢在她的眉眼处,干净纯粹。
“还有这个…你看!”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的瞬间,整个餐厅的光芒似乎都在钻戒上面闪耀。
流光在水滴钻石周围焕发,烛光洒在上面,盈润的清澈似溪流,在她眼底闪烁着。
男人轻轻握着她的一只手,钻戒在指尖上穿过,直到严丝无缝地与之贴合。
女人的手如白玉一般,细腻润泽,青葱指根瘦削修长,指骨小巧脆弱,似乎一折就碎了,修剪整齐的指甲盖上白里透粉,配上钻戒的点缀,更衬得其华美高贵。
见此,鹤年稍稍弯下身子,低头在微凉的手背上覆上一吻。大概停了有七八秒之久,他的唇才缓缓离去。
手背上的温热在她心底掀起一片浪花,碧蘅的心口不由紧了紧,男人略微颤动的眼睫上似是停留着两只蝴蝶,一只栖息在尾端,而另一只则慢慢飞进了她的心湖,在水面掠过圈圈波澜。
他一起身,眸底是数不尽的情深,似是被这滚烫的热意惊到,她慌忙别过头,平复内心的扰乱。
“阿蘅,我…我等了这一刻许久,以前都怪我,只顾着工作,没有丈夫该有的样子。你能来,我真的…真的好开心。”他牵着她的手,诉说内里的喜悦。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知道怎么过这个结婚纪念日,我还问了身边的助理,结果那两人太不靠谱了,所以这些都是我在网上的一些帖子里看的。要是你不喜欢,下次我换成别的。”
男人在她面前卸下了一身冷硬,铁汉柔情的模样任谁也不忍心拒绝。
见碧蘅的眼神还在手上的钻戒上面徘徊,他以为是默许的意思,不禁心上一喜。
大掌搭在女人的手臂上方,另一只手试探性地搁在她腰间,后者没有抗拒的神色,仍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绪里,鹤年神情雀跃,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再被缩短。
清爽的气息肆无忌惮地和她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男人高挺的鼻尖和她只有半寸之隔,她的眼尾扫过他清俊的面容,眸底的黯色越来越深。
就在两唇相接之际,她猛然偏过头,男人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的唇角上。
他还以为是她的小乐趣,正想一举擒住那抹红润,碧蘅就把他推开了。
“怎么了?”鹤年正欲拉住她的手,但女人马上就避开了。
“我…有事和你讲。”碧蘅来到桌前,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看他。
女人面色严肃,鹤年只好收起他的心思,坐在她对面,目光牢牢锁住她。
“什么事?”他疑惑问道。
碧蘅预感到接下来的局面肯定不太好看,但她还是开口了,“我们当初有签下协议,结婚五年后,我们就—”
“你在说什么?”鹤年径直打断。
“五年之后就离婚,明天正好期满,所以…”碧蘅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里面正是他们的结婚协议。
“呵…你要离婚?”男人一脸不可置信。
“嗯!我们结婚之前就说好的,协议还在这儿呢,喏!”她把那份协议推至他面前,又另外拿出了一张离婚协议。
鹤年的视线直直地看向她,半分眼光都没有分给那些所谓的协议,男人眸里的光慢慢破碎,碧蘅移开视线,眼尾半阖,试图抵制对面传来的悲戚之色。
“离婚?今天不是愚人节,咱们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他的嗓音里有丝乞求的意味儿。
碧蘅垂下头,唇角抿成一条线,“对不起,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真的想要离婚了,而且也是时候了,真的抱歉!”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知道,肯定是我太忙了,连陪你的时间都没有多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疾步走到她身旁,重新握着她的手,“从明天起,我就不加班了,早点回家,你说这样好不好?”
碧蘅面色还是淡淡的,没有半点回应。
“那我不去公司了,整天陪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说这样行不行?”鹤年抓着她的手,力道逐渐加重。
碧蘅的指尖被捏得发痛,她连忙抽出手,“都不好!你是你,我是我,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再说,我们彼此离了谁,太阳还是会东升西落,没有什么影响的。我只是想离婚而已,不是你的错…全都是我自己的问题罢了。”
“怎么会?我离了你,就活不了啊!还有粥粥他—”
她不想再和他争下去,故作不耐烦道,“就这样吧!离婚协议在这里,我已经签好了,就差你的。我什么都不要,孩子也给你。你快签吧!不要浪费时间,我明天就可以搬出去。”
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