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村中女人还在哀叹不已时,却听得张耀阳大手一挥,让在场女人们,赶紧安排一场流水席。
女人们都听蒙了,还以为他们在山中发大财了,所以,动不动就要犒劳全村老小。
有心去问那些汉子,这些人一个个嘴巴闭得紧紧的,只围着一个瘦了吧唧的陌生少年转悠,对她们的问话却是只笑不言。
嘴壳子闭得还挺紧。
女人们也不是吃素的,就见不惯他们这个德性,顿时有那手腕厉害的,直接把自家男人揪着耳朵拎了出来。
在鸡飞狗跳的一番打探之后,在场的女人们提前得知真相,不由得惊喜地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身边。
有感性一点的,当场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有的比较大大咧咧的,直接跌跌撞撞地跑到赵二叔的家中报了信。
此时的赵二叔家,老一辈的人只剩下一个瘫痪在床的老祖母,一个有智力缺陷的二伯正在院子里面玩泥巴,一个神智不清的赵二婶正在一棵树下发着呆。
其余的就只有一个赵二叔是正常的,这个瘦弱的男人,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责任。
此时,他正在院子里面搓麻绳,貌似准备作草鞋。
张耀阳推开院门,看到的就是这令人辛酸的一幕。
这个家穷到什么地步了,一家人的脚底板上,穿的都是烂草鞋。
甚至,那二伯竟然连鞋子都没有穷,身上的衣服也是丝丝缕缕,破烂得不像个样子。
低矮的破草房子,能看到上面的稻草都已经腐朽很多年了,始终没有翻新过。
也亏得这些日子没有下雨,不然的话,怕是连这个夏天都撑不过,就会烂成危房。
张耀阳前前后后带上山的好几百人,都是精壮有劳力的汉子。
如赵二叔这样的家庭,自然是混不进这个队伍里面,所以,哪怕村子里面的很多人家都已经过上脱贫的生活,赵老二的家还是穷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为村长,实在是太过失责,顾到了这么多,却忘了要帮着村子里面的孤寡老人,在致富的道路上,岂能抛下他们。
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还来得及纠正,在他有生之年,他发誓,目之所之,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赵二叔见到村子里面的人,乌泱泱的冲到自己的家中,还以为自家人惹了什么祸事,吓得腿都快软了。
和张耀阳说话的时候,已然带了苦相。
“村长……这是咋地了?我看着他们呢,没让他们跑出过去,没犯事啊!”
“我的天爷爷,你看看……我这老婆子锁着呢,还有我这二伯……这这这……这是咋地了嘛!要了我的命啰!”
赵二叔赶紧把玩泥巴的赵二伯提溜起来,让众人看着他腰间的一根麻绳,绳子的另外一头,就系在窗户的栏杆上。
至于赵二婶,也是腰间捆着呢,就捆在那颗已经被烈阳烤得干枯的老树下。
这一家人遭遇的不幸,让在场的人都难过的别开眼去,有的好不容易才憋住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张耀阳急忙拉住了赵二叔。
“二叔,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向你,向你们老赵家报喜的。”
赵二叔有些木讷的愣在那里,大概是有些听不太懂这个是什么意思,很是茫然的样子。
被命运苛待过的人啊,何尝知道这世间还有甜,根本不敢想会有喜事落在自己的头上。
赵二叔紧张的搓着手指头,不知要如何应对个大场面。显然是吓得不轻。
“二叔,我们给你送孩子来了,昨晚上,我在山中捡来的野人,你快看看,他是不是你们家丢失的孩子。”
张耀阳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野人就是赵二叔家中的孩子,但还是希望赵家人,能用自己的方式认养回去。
这血缘关系,在这个年代还是不太好确定的。
听到张耀阳的话,再看着那一脸害怕,不停颤抖着的野人。
赵二叔那麻木了很久的神经,似乎终于被激活了,他看了看在场的乡邻,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起认识的人来。
“牛二爷,这是真的吗?不是在耍着我玩?”
“老婶婆……老叔公……村长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苦苦熬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绝望地生活着。
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了他一束救赎的光时,总害怕那只是一个虚假的泡泡。
他已经遭受不住捉弄了,如果这是一场闹剧呢?
捉弄的人拍拍屁股就走了,留给他的痛苦,却要多少年,才能独自消化掉。
他不敢想,不敢相信这种天大的好事,还会落在自己家的头上。
于是,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他却是踉跄着不断后退,不敢去看那和他一般怯生生的野娃娃。
唉……
张耀阳将其扶住,用坚定不容质疑的声音,给这个可怜的男人,一点点信心。
“二叔,这真的是我捡来的野人,他和猴子一样,会爬树,会攻击人,年纪和你丢失的孩子差不多。”
“你若是不敢相信,可以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这话提醒了赵二叔,他如梦初醒地叫嚷起来。
“有有有,我儿的身上有胎记,在屁股上啊……”
他还没有说完,负责给野人洗澡的几个男人就嚷嚷起来。
“二叔,今早我们给这家伙洗澡的时候看到了,屁股上真的有胎记哦,好大的一块黑斑,你老快看看,说不定真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