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如何解释自己和承剑门的关系?
一思及此,玉蝉衣脸色登时惨白,一身热血凉却许多。她立马换了一招与“碎星”前几式相似到几乎如出一辙的另外一招:“春蚕茧”。
“碎星”看似是守,实则藏攻与守,先在前虚晃一枪,而后攻势在后,而“春蚕茧"却是彻彻底底地守招。这打乱了玉蝉衣的迎战节奏。
“春蚕茧"一出,她心里便知道,自己败势已定。药庐里,巫溪兰正用药碾子将晒干的草药碾碎碾匀,忽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剑气的低吟声,将她药碾子里的碎末都震动。巫溪兰动作一顿,想到应该是小师妹在练剑,便继续捣起药来。
可等了没一会儿,听见“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一声闷哼。
…好像有点不对劲。
巫溪兰放下手中的药碾子,探出头往药庐的窗外看去只见寒光一抹,李旭持剑抵在玉蝉衣的脖子,而玉蝉衣已经跌到在地上了!!
再移目一看,树上还倒挂着一个只知道盯着他们看,不知道出面劝阳一下的!
巫溪兰大惊失色,忙跑出药庐,挡在李旭与玉蝉衣中间:“李道友。”
巫溪兰看向李旭,看着李旭手里提着的剑,她唇瓣微微发抖:“为何要欺负我小师妹!”
李旭瞬间回过神来,从刚刚那种令人颤栗的战意中抽身而出,目中寒芒褪去。
听见巫溪兰的质问,他有些无措:“巫道友,只是……切磋,我没有欺负你的小师妹。”
玉蝉衣站起身来,也道:“师姐,只是切磋。”“切磋?"巫溪兰的目光放到李旭身上,“你是剑修?”再瞒恐怕也瞒不住了,李旭索性认了下来:“是………巫溪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蝉衣,见玉蝉衣眼睛乌亮,眼里全是兴奋,可身上却沾着地上的叶子与尘泥,她的眼里多了抹不易被察觉的火气,头一次冷脸面对李旭:“你们剑修切磋我没意见,可李道友你少说已有百年道行,我小师妹却刚刚拿剑一天,她要切磋你便陪她切磋,不觉得是胡闹吗?”
刚刚拿剑一天么……
李旭虽然赢了,脸上神色却很不好看。他低头道:“是我思虑不周
“也怪她非缠着你练剑。“巫溪兰看了在一旁扮乖巧状的玉蝉衣一眼,“是她非要和你练剑的吧?下次别答应这么快了。”
倒挂在树上的人吱了一声:“是我让他们切磋的。”巫溪兰心里无名火起正没处去,微生溟自己撞上来,巫溪兰没好气地瞪着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份!”等李旭将种子留下,人走了,巫溪兰忍不住捉起玉蝉衣的手,先是探她的脉搏,又是前后左右地看她有没有哪里受皮肉伤,发现玉蝉衣只是身上沾了点尘土后,她脸色才缓和不少,但依旧是动到肝火的表情。
巫溪兰恼火而又心疼地拂去玉蝉衣身上的尘土与碎叶,说道:“你才练剑一天,为何如此心急地找人对招?”巫溪兰说:“我倒是没想到真教你好运气地找到了一个剑修,更没想到李旭他竞然是修剑道的。”“李旭,李旭你都打不过!"巫溪兰想到什么,颇有些垂头丧气道,“他就是个卖种子的,我平时只见他莳花弄草,从没见他练过剑,一个从不修炼、看起来完全不像剑修的剑修,你连他都打不过……到时候论剑大会群英荟萃,你要怎么办啊阿……”
“不行不行,为了让你在论剑大会多撑过几轮,我要多练灵药给你补补!”
说完,不等玉蝉衣说什么,巫溪兰钻进药庐。玉蝉衣握着剑,垂眼思索自己方才和李旭对招的滋味。不是什么厉害的剑修么……
与李旭剑刃相接时,她感受到的明明是一阵极为醇厚而运用又自如的剑意。
分明只有修为高的剑修才能做到。
难道一千年过去,如今普通剑修的实力都成了这样?玉蝉衣心头一时沉甸甸的。
这时听到树上一声轻笑,玉蝉衣抬头,看着他眼睛:“笑什么?”
“讶异于你竞然能撑到第二招。“微生溟不紧不慢道,“我还以为你一招都撑不下来。”
“我有那么不堪一击吗?"玉蝉衣诚心心诚意地发问。“不是你不堪一击,只是你与李旭实力悬殊太大。“微生溟道,“你灵脉才通到第二寸,而李旭,已经七十二寸全部打通。这就是你与他修为的区别。”
这玉蝉衣自然知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修为还是低的,所以不求能胜。以她感受到的李旭与她的灵力差距,哪怕她顺利用出“碎星”,也会因为她灵脉短,灵力太快枯竭,赢不到最后。玉蝉衣只求能凭着剑招撑久一点,可她没想到,只到第二招就败了。
“唔,你本有希望多撑过两招。“树上的人这时也说了,“若你顺顺当当将你本来想用的那招用出来的话。”“两招?”
“两招。你当李旭来路普通?他可是太微宗首徒,五百年来太微宗里实力最好的弟子。要不是被派来监视我,他早拿论剑大会头筹了。“微生溟道,“好了,别郁闷了,他比你郁闷多了。”
他从树上跳下,枕着胳膊倚在树上,眼里尽是漫不经心的笑意:“一个灵脉只通了两寸、拿剑只有一天的小弟子能撑过他两招,我看他今夜是要苦思到天明了。”首徒?太微宗近五百年来弟子里本领最高强的那个?玉蝉衣微微诧异,反复回想着微生溟的话,猛然间意识到他有句话说法有些不对。
刚刚他说,若你顺顺当当将你本来想用的那招用出来……他看出她想用“碎星"了?
玉蝉衣防备看向微生溟:“你觉得我原本想用的是哪一招?”
微生溟眼里那点漫不经心的笑也收起,他掀起眼皮来,没温度的眼睛盯着她道:“春蚕茧′那招,是你半路换过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