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宿舍里,季序从地上起来,仍然沉浸在爆炸的余韵中。
他还穿着安西亚公司里的棉质兜帽衫,许久后,季序摸向口袋,里面装着搜刮剩下的两支肾上腺素、圆珠笔、四把军用匕首、一柄多功能战术小刀,以及装着药剂的水晶球。
嗯?居然能带回来?
早知道就多顺点东西回来了。
季序可惜地拉开电脑椅坐下,屏幕底端闪着绿色的弹窗。
树洞:“晚上好雇主,我特意把自己的颜色调成了绿色,希望您能喜欢。本次游戏报告已生成,点击查收。”
季序看了一眼叉掉,转头试着卸掉游戏软件,但它的程序似乎有点智障,总是以为他要点开,自动弹出选择DLC的界面,其中“小偷模拟器”普通边框多加了个金色藤蔓。
卸不掉就算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神经放松下来,他实在是太困了,转身回床上睡觉。
疲惫的困意很快席卷了他的大脑,第二天早上,起床洗脸的季序无意间发现,几个DLC一如既往占满了整个电脑。这让季序不禁好奇,一直不搭理它会怎么样,就这样,季序放置了半个月,直到论文写完了模拟器也没个动静。
出于不知道什么心态,季序再次点开熟悉的图标,权衡了几秒钟,他选中一个看上去平平平无奇的“主播模拟器”。
树洞适时地出现:“许久不见雇主,希望您这段时间在现实里过的开心,很幸运见您回来。”
季序:“为什么是幸运?”
“您的敏锐一如既往。”它十分打工人心态,恭维了句雇主,接着解释,“时间太久软件和记忆会自动消失,因此我才说,等到您的回来我很幸运。”
……怎么说呢,你们这游戏跟你一样,还挺佛系的。
树洞也意识到季序是真的轻易不主动找人,要不是上次打不了字,他恐怕想不起来问它掉到哪儿了,于是主动挑起话题:“上次昵称的指向性太强,一看就是个小偷,这次您准备换成什么?”
季序皱起眉,“我不喜欢换来换去,不能用一直同一个吗……百道?”
树洞评价:“希望您不爱喝茶。”
你一个游戏里的聊天助手知道的没用版权知识是不是太多了。
然而季序又反驳不回去。跟茶不茶的无关,主要是名字与新的模拟器不太搭配,季序说完也觉得奇怪了点。
“那就百导。”他想着自己选的模拟器,敲定了新称呼,反正叫起来一致让他听着习惯即可,“等下见。”
树洞也说:“等下见。”
他在键盘打出名字,重复检查一番衣服里的装备,然后戴上眼罩拽了下毛毯,整个人缩进椅子里,仿佛是睡着了。
……
季序是被铃声叫醒的,他拉下眼罩,视线一片清明,从床上坐直,关掉待办事项的提示音,发现醒来的地方跟睡前没什么两样。
一个单调寡淡的单人房,旁边放了台非常有科技感的电脑,屏幕是亮着的,仙人掌和小型无人机在抬手能够到的附近,再远处的玄关立着个衣帽架,一件黑色的斗篷和纯白面具挂在上面。
仙人掌扁平圆润的枝叶无风招展,似乎在礼貌挥手。
确认完树洞的身体后,季序把目光放在斗篷和面具上……怎么不太像正经人的装扮。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在意识到电脑日志是展示状态后,季序压下情绪穿鞋走到书桌前,滑动鼠标查看。
【我的游戏只差最后的阶段了,过程出乎意料的省心,许多人迫不及待地签字,哪怕我提醒过他们,可能会失去性命,以及,赢家只有三个人。】
【好吧,我就知道答案,毕竟他们那么有趣。】
【祝愿我的玩家们能活的平安。】
季序:……
他看完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不就是主播摇身一变成了大逃杀的主持人吗,总比把小偷玩成恐怖分子强。
季序给仙人掌浇了半杯水,心平气和坐下来查看参赛人员资料。
然而出乎意料,季序本以为会看到无数个穷困潦倒还缺钱的流浪汉和赌狗败犬,结果报名资料与预料中差个十万八千里,参赛人员一个个的身怀绝技。
比如有个叫佚名的人,非常直白地写了“刚被组织除名缺钱买装备了”,而一个用字母报名的abc参赛理由是“死对头在这,我得过来弄死他”,他的死对头123写着“让我参赛,等我埋伏下来弄死对手后,分你一半遗产”。
以上的例子数不胜数,导致少数几个一板一眼用普通人口吻撒谎的玩家极为显眼。
谁家普通人参加送命游戏,还感激主持人送的机会。
季序看完陷入更深的沉默之中。
此时回头看电脑上的日志,换种角度,仿佛每句话都有了一层新的理解。
事实证明,人类逼急了不会赌命,普通的坏人想赚钱会去抢一个劫,来钱快风险小,参加神经病做的游戏的人只有更无聊的神经病。
季序拒绝承认自己神经病,他记下五名玩家的资料后去搜索其他的信息,在文件夹里找到几张俯瞰图,以及对应地点的无数个监视器小屏。
地点分别在烂尾楼、森林、废弃工厂。
按照规则,在这三个地点里,他们每局至少要淘汰一名玩家。
早已看完资料的季序表达了怀疑。
比起正常淘汰,怎么看未来都是这五个玩家快乐的手拉手,推翻主持人后携款潜逃……又或许是四个,其中一对正在生命不息斗争不止中,比起正常参赛者,他们不会站在同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