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的嘴角挂着血,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宋凝看不过去,走上前安慰:
“好啦,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想怎么补偿就直说吧,我都答应你。”
“真的?”李特助的眉眼瞬间舒展,像是小孩子看见了糖,“我想……”
“停。”宋凝见苗头不对,立刻制止他继续往下说。他的表情转换未免太快,一看就是在装,而且要开的条件呼之欲出,分明就是使小计俩。
“宋总,你作为上司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李特助摆出一副油腻的模样,故意恶心宋凝。
宋凝坐在沙发上,装看不见,冷冷的回应,“你叫错人了,你的宋总在门外。”
李特助舔着笑脸,低垂着头说:“这你还吃醋啊,你们俩都姓宋,我这不是为了好区分嘛。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宋总。”
他盼着宋凝回来盼了好久,今天终于等到,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其实他刚才想提的补偿条件,就是想让她能尽快回到集团来主持大局,最近宋连生在公司任性妄为,已经搅黄了好几个大订单,如果再这样闹下去,一定会出大事。
宋凝翻开着他递上来的报表,上面的
数据如她料想的一样惨不忍睹。她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
“最近集团有什么进展吗?”
李特助摇摇头,“宋连生以芝草公司的名义对集团持股,但并没有将芝草的业务还给顾氏,反而是将顾氏的大客户陆续迁入了芝草公司的名下。顾氏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改名换姓了。”
宋凝的眼神定在报表的数字上,若有所思。
看来苏馨已经迫不及待要将顾氏集团吞进肚子,可就算她怎么使力,宋凝自己手上还掌握着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她想一人称霸,恐怕还为时尚早。
“公司内部呢,有什么反应没有。”语气平静,看淡了的样子。
李特助想了一下,说:“公司的变动主要出现在高层,总体的业务量并没有减少,所以内部受到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但是公司里最近有一个流言,对您很不利。”
“什么。”
李特助:“宋连生有次应酬喝醉了酒,说他手里有一份顾总立下的遗嘱,死后会将自己手中的股份,也就是你现在持有的那一部分全部当做股权激励,分给集团的员工,供顾氏集团更好
更长久的发展。”
宋凝愣了一下,淡淡的说:“流言太假,不可信。”
顾逊才四十多岁,正是事业上升期,不可能这么早早的立下遗嘱。况且就算是有,他也一定会交给宋凝,怎么可能跑到宋连生的手中。
李特助点头,“我也觉得太假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作为激励分发,顾总还没有疯到这种地步。”
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顾总最近身体恢复的如何了?之前不是说已经有了些意识,很可能会醒过来吗?”
“唉……”宋凝叹了口气,“之前确实说是出现了好转的迹象,可症状反反复复的,时好时好,我没报太多的奢望。”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手机。
美国那边的疗养院之前确实和她说父亲的病症出现了很多好转的迹象,后来还说很可能会在今年就能醒过来。可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又没有了消息,死一般的沉寂。
这种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的感觉,最难以忍受。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惊。瞪着眼睛问李特助:“宋连生口中关于遗嘱的流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也就近两个月吧。”
宋凝的眉头顷刻间紧锁起来。她心中有个极度暗黑的揣测,并且是将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结合在了一起。
宋连生说他的手中有遗嘱的时间基本上和父亲病情再次恶化的时间一致,难道他在美国那边动了手脚,自己却不知道。
宋凝越想越觉得害怕,赶忙拿起手机给美国的疗养院打了一个电话。
现在那边还是午夜,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宋凝用一口流利地道的英文询问:“您好,我是宋凝,请问我的父亲顾逊先生现在的情况如何,他的病情还稳定吗?”
对面的护士沉默了片刻,然后轻松的回道:“顾先生的病情又回到了当初入院的情形,暂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不过你别担心,对于他来说,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宋凝失落的挂断了电话,心中仍然觉得不安。
她回国了这么长时间,很久没有见到父亲。
就算是见面,也是在和医院的视频通话中。顾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要不是通话的时间在不停地跳动,她都怀疑那只是一张静态的照片。
她很想去美国一趟亲眼看一看父亲,可惜公司这
边已经乱成一团,实在是无法抽身。
……
宋凝离开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抬头看了看西方的天空,紫红色的一团云雾。美的就像是一副油画。
她站在路边,扬手拦车,却看见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了面前。
霍蔚良降下车窗,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宋凝应付的笑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她不想在与他有任何的交集,避免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霍蔚良知道她还在因为上次林琳接电话的事情而生气,赶忙跑下车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是要打车回家吗,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