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远花费巨大心思组的一次局,想凑齐这一桌人谈何容易?
为了城东那块地处要塞的新地皮,孙道远这张老脸已是彻底豁了出去,这次如果宴客不成,还弄丢了敏感食材,反倒将客人们奇奢无度的把柄公之于众,介时塌台一片,恐怕整个S省的天都要变上一变。
那些人是谁?别说孙道远得罪不起,就是孙悟空拔下汗毛再变出一百一千个孙道远,那也是得罪不起的。
明熹很快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迅速捋了一遍,心头不那么跳得慌了,而是淡定地等待两个歹徒将她载去服务区,因为那里自有男主江诚淮有如天降,救她于危难之时。
可惜原身只是大佬的恶毒炮灰前妻。结婚之后,短短一年就被羽翼长成的江诚淮休成下堂妻,还因为心有不甘害死了江诚淮青梅竹马的白月光,最后被江诚淮的手下无情丢入鳄鱼池当作活饵,以此祭奠那死去的白月光。
妈的,作者真是恶趣味啊!薄明熹,薄命兮,一语成谶,不带这么玩人的!
感受到车速慢了下来,并且伴随着一个急转弯,明熹猜测这会两个绑匪应该是载着她进服务区了。
果然没多久车就停了下来,她隔着车厢壁听到砰的一声大力甩车门声。
“阿伟,夜长梦多,我们买两个盒饭快去快回,午饭打包回来就在车上吃。”
“哥,我想拉屎。”
啪的一记锤脑袋声——“屎尿真多,快去,蹲坑别抽烟,一抽起来你的屎就拉不尽,误事!我去买盒饭,你拉完赶紧回来。”
脚步声越来越远。
明熹知道,两个歹徒一走,男主江诚淮马上就接踵而来了。
等待的过程中,明熹一直竖起耳朵仔细听车外的动静,就连车厢铁皮外头路过的行人,在服务区酒足饭饱之后旁若无人放了几个响屁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原身的左手腕上有一块老式的欧米茄女士钢表,那是薄老太太临终前送给孙女的一道“免死金牌”,在薄明熹不知天高地厚害死一条人命之后,曾经救下骄纵跋扈的薄明熹一命。
黑暗之中,这块钢表的滴答走时声,明熹听得格外入神,仿佛掐着秒针一般,在等待那个期待中的身影到来。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稍显漫长,秒针在表盘上转过一圈又一圈,原本淡定悠哉的明熹开始心里微微发汗。
她隐隐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劲。
直到隔着车厢铁皮,明熹再次听到了那对绑匪兄弟熟悉的声音,她整个人的毛孔都瞬间立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是绑匪来了?
原本该救人的男主哪去了?
“哥,买了什么好菜?我听人说这个服务区刚开始营业,头三天打菜免费送卤蛋。”
又是一记爆炒栗子——“吃,就知道吃!不是吃就是拉!等干完这一票,你还是这点惦记免费送卤蛋的出息,我都嫌丢人!等咱们把薄家的赎金拿到手,别说卤蛋,就是金子做的金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两人说话间,服务区的广播喇叭开始一遍遍播报:本市突发一则绑架案,悬赏金额高达百万!两名男青年涉嫌绑架我市富商孙女,并驾驶一辆中小型C牌货车意图出市,若有提供相关线索者,另有重金悬赏!
这阵广播听在明熹耳里,仿佛成了一道催命符。
果然外头的绑匪知道事情败露,马上气急败坏踹了车轮胎一脚,咬牙切齿痛骂道:“薄老头真他妈是个狠角色!赎金我要了三百万,他居然把赎金变成赏金,发布全市悬赏令!真是无商不奸,一来一回就能省下两百万,薄近宗真有你的!”
“哥,怎么办?姓薄的怎么这么快就掌握了我们的行踪,还知道我们开的什么车?这车是孙道远车队里偷的,你说姓薄的盯上了我们,姓孙的会不会也正在追杀我们?”
“薄近宗开出那么高的价码,天下无利不往,那些人闻到钱的味道,就像苍蝇叮上了臭肉,我们两个势单力薄,哪是那么多人的对手?阿伟,不行,这车不能要了。”
阿伟指了指后车厢:“那……里面的人怎么处理?”
一道恶狠狠凶腾腾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说:“薄近宗,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
明熹听到这话,手脚都瞬间凉透了,简直欲哭无泪,甚至怀疑自己穿了个假书,怎么剧情和书里的完全不一样了?
眼见着绑匪要撕票,而原本该英雄救美的男主江诚淮却迟迟不见踪影。
后车厢的门被粗暴打开,厚重的车门铛的一声撞上车厢铁皮,振聋发聩的金属撞击声恍如撞进灵魂深处的冥钟,饶是心里素质再高的人,面对死亡都再也坐不住了,明熹开始在局促的鳄鱼腹里疯狂挣扎!
可是挣扎又有什么用呢,绑匪见她开始不老实,尖锐的皮鞋狠狠往鳄鱼皮上踹了一脚,目标又准又狠,明熹霎时就被踹得说不出话来。
痛……胸口位置一阵剧烈的疼痛,就跟肋骨被踢断了一样。
“阿伟,你去驾驶室里把备好的绳子拿来,我们速战速决。”
绳子?看来是要勒死自己。
明熹忍受疼痛之余,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还不想死!穿书之前给人当了一辈子的孙子打工狗,好不容易这回能当个大爷了,结果连一天快活日子都没享受到就被绑匪给噶了,她大概要成为穿书史上命最短的炮灰了。
不甘心赴死的明熹心里不由大骂:江诚淮,你个死鬼怎么还不来啊?谁允许你擅自篡改剧情的!作者,我要给你寄刀片啊啊啊!!
绑匪将明熹从鳄鱼肚里捞出来,怕她接着不老实,便用皮鞋踩着她五花大绑仍乱蠕动的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