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族长擦干脸上的水渍,看着还在水里扑棱的老头,瞬间一股火气,不顾自己还没剩几颗的牙,颤颤巍巍开口,直接对宁相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逆子,我们可是宁家的族老,论起辈分来都是你的长辈,你出息了当里丞相,难道就不认我们这些族老,你就不怕从宁家除名吗?”
“怕?没有我宁仲甫,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乞食呢,我养着你们,你们还敢给我摆脸色。”
他平日里给这些所谓的族老面子了,如今居然敢骑在他头上,花钱的时候点头哈腰,还钱的时候全是大爷,他今日算是见识到这群人的真面目了。
他族谱能单开一页的人,怎么会怕他们。
要不是他,宁家人现在算个什么东西,这些所谓的族老倚老卖老,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
“就用第二种方式,先支付两成银子,其余的计算利息,还有那个共同债务人,所有花过我相府银子的人全给我加上,一个都不要漏了,谁要敢不还银子,那老夫就全推给你们。”
“你你你…你这个不肖子孙!”
“太爷,太爷混到了,快叫郎中,快去啊。”
“哼,晕倒也没用。”
宁家一片混乱,怨声载道,不少人开始咒骂起宁仲甫。
“相爷,签单子吧。”
“宁如玉,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你自己看啊,你觉得没问题再签字画押,我也不是强买强卖,完全看个人意愿。”
账房先生和宁相两人嘀咕半天,算盘都快要拨烂了,顺便提笔加了好几人的名字上去,来来回回反复看来好几遍,才极为不情愿地签上名字,司徒煜与张阁老共同作为见证人签名。
等到二皇子和国公府两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看着那第二债务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若是宁相不还钱,他们第二债务人就要平坦所有债务,这相当于是把他们所有人捆绑在一起。
花钱时候嫌少,还钱时候嫌弃多,早知如此不如不花。
原本他们花这些钱的时候,就是打定主意不还了,赤裸裸的白嫖,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一天国公府和王府要还商贾之家的钱,再说这些钱也是相爷主动给他们花的,如今却要吐出去,比杀了他们还难过。
“这么重要的事情相爷也不跟我们商量,怎么能如此草率跟这个草包签下这种条款,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我国公府不认,除非重新商议。”
“对,我们宁家、张家,李家……都不认,重新签条款,谁用来多少还多少,没用过得凭什么平摊到我们头上,我们不服。”
“好啊,既然你们不认,那就先把各家花的银子全还回来,花钱的时候想拿多少拿多少,还钱的时候三推四阻的,你们以为老夫是散财童子,当真是有钱没地方放给你们花的?”
宁相张口便将他们骂来了个狗血淋头,他们这些人借着他的权势和地位从中获利来多少,又从相府拿了多少银子去花,他们心里清清楚楚的,如今到时候吐出来了。
“这么多银子一时半刻我们去哪儿凑,真没那么多钱啊,都用在官场上了,那么多现银真拿不出来啊。”
“少废话,本月十日之前每家最少凑一半银子出来,谁拿不出来老夫就收拾谁。”
“十日…相爷,我们实在凑不出来啊。”
宁相甩着袖子就走人,留下他们在原地懵圈,左顾右看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好端端的在家,谁知道巨额负债从天上来,不止要还自家的银子,若是宁相不还钱,他们连同宁相的也要一同承担。
这个条款,简直是要坑死他们这些人,明明花钱大头是丞相府。
“赶快还钱,不然我宋家与王爷一起去你们家里搬值钱的东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分期还账已经算是给丞相面子了。
一群人顿时炸了锅,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言辞极为激烈,为首的便是国公府,他们欠的银子恐怕是把国公府卖掉都不够还的。
“宋鸣,你别得意得太早了,这些银子不可能还给你们宋家的。”
“那就等着抄家吧。”
司徒煜一开口,众人都不敢多说,你看我我看你,满腔愤怒但却不敢说,几人的脸色苦了一大半。
“本王会分别派人到各家盯着你们还钱的进度,什么时候银子还完了,侍卫什么时候走,若是还不出来,超期一日本王便增加一倍的侍卫,明日便是本月的十日,趁着天没黑,回去筹钱。”
现场一片死寂,一群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把第一笔银子凑出来再说,大不了我张家东拼西凑,把所有欠的银子还了,也不愿意惹上这个活阎王,借的都还清了,丞相府若是要平摊债务下来,张家一分钱都不会出。”
“对对对,先把借了都还了,若是以后还有其他名目要钱,咋们都不认。”
“筹钱去,走走走,趁早脱离了这个泥潭才好,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快别耽误了。”
国公府听着几户人家议论起来,他们倒是小门小户,或多或少跟丞相府沾亲带故的,有些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们花的银子本来就少,东拼西凑也能凑上,可国公府不一样。
“二殿下怎么没来,他们打算怎么办?”
“国公夫人,二皇子说明日就把欠的银子全还了,王妃的嫁妆也会全部送回来,至于丞相府和国公府的银子,得自己想办法了。”
国公夫人听罢,甩了二皇子府小厮一巴掌,这二皇子关键时候不来,派个小厮来应付。
“这个软骨头,早先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