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居内院中,
因为有士兵和皇子在,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寻了喜欢的书,成群看的认真,偶尔会有人鼓起勇气过去跟范易恒聊上几句,皆觉得受益匪浅。
墨涵倾得了两本孤本,开心的坐在蒲团上看的入迷,连范易恒起身离开都不知道。
书童低头走过来,在范易恒身边小声说了几句,两个人来到了后院柴房。
被堵着嘴巴的书生,一脸气愤。
“放开他。”
范易恒抬了下手,书童将书生嘴巴里的破布扯开。
“咳咳咳……好一个青阳公子,竟然敢在府中用私刑,惠王殿下就在外面,我就不信殿下他能如此包庇于你。”
听着他的叫嚣,范易恒缓缓俯下身。
“我为什么让人把你带到这里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煽动这群无知的书生来我清雅居撕闹,污我名声,如今圣旨已下,我身为皇子之师,谁给你的胆子敢犯这等大罪。”
他的声线很温和,却又透着惯有的清冷疏离,自有一番威慑。
书生脸上的表情明显慌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的话,其他人也都说了,你要追责,大不了把我们全都抓去下狱。”
范易恒直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摆。
“你是当我的门房是摆设吗?你们撕闹良久,他岂会看不出是谁在主导。你既然要去牢房,那我不拦你。”
“来人,去报京兆衙门。”
“别,别!”书生吓得连连摆手。
此事范易恒已经大事化了,就算之前书生们胡闹,也已经被原谅,若单单是他被下了牢狱,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我说,我全说。是……是顾彦昭指使我这么干的。”
范易恒凝着眉,“能入京城的书生,奔着的自然是科考之事,绝非银钱能够衡量,他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书生的脸色变了又变,紧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不能说?看来这里面还有更深的秘密,不如……”
范易恒话没说完,书生已经衡量了利弊。
“范先生,他日科举若我不能高中,不知先生可否为我写封推荐信入翰林书院,哪怕是做个杂役也可。”
他眼中带着急切哀求。
翰林书院的门槛极高,并不是你有才名便可进入,还要有人举荐,有殷实的家底。
就算是杂役,能结交权贵,将来总有出头之日。
这算是另一条非科举的路。
范易恒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行为。
“你若无才,我写了又有何用?你若有才,即便入不了科举,一样可以为云国效力,成就你自己的人生。”
书生被训的面红耳赤,低着头根本不敢与范易恒对视。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顾彦昭得了高人指点,预测了今年科考试题,据说能有六成把握。只要我帮他达成此事,他便将资料给我。”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得极轻极小。
“你信?”范易恒云淡风轻的一句反问,将书生最后一道防线也给打散。
历代科考,也出过弄虚作假之事,可最后,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再说,科考还有些时日,试卷都不一定完成,又哪里来的考题。
他惭愧地跪在地上。
“学生错了。”
“让他回去吧。”
范易恒没再理会,也没再为难,转身离开。
“去回禀惠王殿下,我身子不适,需要针灸服药,让他们自便。”
书童应了一声,也没敢劝。
皇上的这诏圣旨实在来的突然。
范易恒没办法抗旨,可书童跟在他身边多年,岂会不知,步入官场才是真的要了范易恒的命。
可这事,似乎再无转圜的余地。
范易恒回到自己的书房,铺开宣纸,提着狼毫笔沾了墨汁就开始奋笔疾书。
过了好一会儿,书童进来寻他。
“公子,人都散了,惠王殿下走的时候说安排了太医过来给您诊病,并说有需要的药材可以直接告诉他。”
范易恒没说话,依旧低着头在写东西。
书童忐忑片刻又道,“公子,小的瞧着那位惠王殿下,喜爱诗书,是个性情温和良善之人,您……”
“把这个东西贴到这条街最热闹的地方,给些银子,让人守着,若被撕了回来告诉我,我重新写。”
范易恒将手下的宣纸递了过去,墨汁还没完全干透。
“这是……”
书童也不知自己的劝说他听进去多少,低头看向宣纸内容,顿时惊住。
“公子,您要曝出去?”
“不能吗?”
范易恒冷冷的看着他。
书童噎住。
“还不去?”
范易恒根本没给他再劝的机会,重新取了宣纸再次开写。
书童不敢不去。
若他不去,范易恒绝对会自己去,到时候闹得风波会更大。
只是这宣纸之上直接指名道姓的提了顾彦昭的卑劣行径,是否欠妥?
清雅居所在的长街离翰林书院不远,周围商铺多是书店和卖文房四宝的,往来书生最多。
这页宣纸贴出来以后,立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拜读。
而范易恒接连写了六页纸,字字皆在抨击顾彦昭的不要脸皮。
虽文绉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