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颜刚要缓解一下气氛,那位李公公竟然真的走了过来。
态度还异常的恭谨。
“王妃,奴才扶您,小心些。”
他扯下袖口遮住手腕伸到了秦之颜的面前。
秦之颜总觉得怪怪的,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的确走不出去。
“有劳。”
她微微颔首,抬手搭了上去,又回头看向墨寒炫,澄清的眸子里似有千言万语。
墨寒炫冲她淡淡笑了笑。
“本王无事,去吧。”
秦之颜知道这里并不是多言的场合。
“好,臣妾等你回府。”
她说完撑着身体缓缓下了石阶。
方沪的目光紧随在她身后,带着狐疑地眯了眯,沉思片刻脚步迈动想借着巡视宫墙的理由追上去。
刚走了一步,墨寒炫忽地冷冷开口。
“方副将。”
“王爷有事?”方沪顿住,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故意扬起下巴,脸上没有半点恭敬。
墨寒炫跪的笔直,周身凌然萧杀的气势不减分毫,狭长的眸子缓缓抬起,“收起你那点心思,敢碰她,本王扒了你的皮。”
方沪不由握紧了手里的剑。
当年他入御林军考核,本意是冲着御林军统领之职去的,再不济也准备做个副统领,而不是现在的副统领之下的四员副将之一。
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就是被墨寒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丢尽了颜面。
若不是瑞王早就安排,他怕是连副将之职都拿不到。
这些年,演武场上的一幕始终是他的心魔,每每想起,夜不能寐。
如今,那个秦之颜竟然点出了他跟瑞王的关系,他的心魔从那一刻就开始蠢蠢欲动。
“王爷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他说完故意从墨寒炫身边经过。
他笃定墨寒炫不敢抗旨。
墨寒炫的确没有拦他,也没有动手。
这让方沪心里痛快了不少,故意扬声开口,“郡王妃,末将正好要巡视宫墙,不如有我护你出宫吧。”
因为腿伤,秦之颜走得很慢,这声音一字不落的全钻进了墨寒炫的耳朵里。
他缓缓握紧双手,冷峻的下颌线紧紧绷起。
有清悦的声音抚平了一切浮躁。
“方副将这么闲?本职都没有做好,却来我面前献殷勤,李公公还在这里,就不怕这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又或者说,在方副将眼里,不尊皇上,而尊旁人?”
方沪被呛得差点咳嗽起来。
“你休要胡言乱语。”
秦之颜冷冷勾起唇角。
“到底是谁先胡言乱语?你一个没成亲的大男人,要伸手扶我一个嫁了人的妇人,还要走那么远的路,让半个皇宫的侍卫都看到,请问方副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
方沪被怼得哑口无言。
秦之颜却看向李公公。
“公公,我生于小门小户不懂皇宫规矩,这御林军副将还有护送朝臣内眷的职责?”
方沪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我只是随口一说,郡王妃不必死咬着不放。”
秦之颜哦了一声。
“原来是随口一说,我险些当真。还以为是方副将感念那日,我在你与文吉公主撕斗的时候帮你求了情,才会让你堂堂御林军副将讨好巴结我一个内宅妇人,说出去当真滑稽可笑。”
方沪被气的快吐血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
他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
秦之颜忽又叫住了他。
“你还要如何?”方沪已经忍无可忍。
秦之颜却再次看向李公公。
“我小门小户对宫规不了解,不知我这郡王妃的身份,在方副将的面前,是不是该受个礼?”
李公公都快憋不住了。
这郡王妃当真是有趣极了。
怼起人来绝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虽年龄不大,可在昭阳殿当差数年,很清楚庆安帝对墨寒炫的疼惜,自然不会站在方沪这边。
“王妃说的是,按照礼制,方副将的确该行大礼。”
“那就行吧,莫要坏了规矩。”她挺直了腰杆,扶着李公公的手,一身并不算华贵的常服,却丝毫不见贵气天成。
方沪牙都快咬碎了。
李公公笑眯眯劝道,“方副将,周围好多人看着呢。”
方沪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恼,气呼呼的单膝跪地。
“方沪见过郡王妃!”
秦之颜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规矩就是规矩,这里可是皇宫。”
她意有所指,扶着李公公的手继续缓慢的下石阶,走出第三步的时候才缓缓道,“起来吧。”
已经起身的方沪感觉到又一巴掌甩了过来。
她绝对是故意为之。
跪在殿前的墨寒炫抿着唇角差点笑出声。
这丫头,伶牙俐齿的甚是可爱。
陈珂等在马车前,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王妃,王爷可好?”
秦之颜没理他,而是冲着李公公福了福身。
“有劳了。”
说着伸手朝向陈珂。
陈珂愣了愣将钱袋子递了过去。
秦之颜也没看里面有多少,直接塞给了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