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等到日暮降临,墨寒炫才回来。
晚饭已经摆上,秦之颜始终有事压在心上,并无胃口。
看到男人挺拔的身形进了院子,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王爷。”
墨寒炫冷峭的眉宇染了几分温情,大手很是娴熟地揽住了她的小腰将人往怀里带了下。
“在等我?”
这么亲昵的动作让秦之颜差点忘了要说的话。
周围的小厮丫鬟全都低下了头。
秦之颜知道挣不开,索性忽略腰间的炙热。
“碑文写了什么?皇上有何决断?”
墨寒炫盯着她的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你在担心本王?”
“自然担心。”秦之颜并无躲闪,“瑞王绝非良善,走银一事叶沉更是意图将祸水倒在你的身上,至于顾侯爷……”
她轻叹一声,眉心不由皱了皱,“说起来,臣妾有责。”
墨寒炫侧身揽着她往内殿走。
“没有你,他们一样对付我,无需将这些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平添烦恼。有我在,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若护不住你,那便与你一同承担。”
他说的平淡,没有甜言蜜语的承诺,却如千斤之重。
秦之颜的心口传来酥酥麻麻的疼。
终是忍不住,用了些力道从墨寒炫怀里挣开,微微福下身。
“王爷如此,臣妾惶恐。”
墨寒炫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缓缓收回手背在了身后,语气隐着些冷。
“是非要知道不可吗?”
他自认剖析了真心。
可似乎,这个女人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秦之颜听出他的不悦。
可不悦总比深情好。
“王爷心中有数便好,臣妾有一物,想请教王爷。”
她从袖口中将那个沾了天汁花的帕子拿了出来,不小心带出了苏嫔给的绢纸。
她正准备弯腰去捡,却有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
墨寒炫问着,已经动手打开。
待看清上面的字以后,整个表情瞬间变了。
“这是……”
秦之颜刚想解释苏嫔的事,就被墨寒炫陡然望过来的眸子吓住,半张着嘴巴,噎住了所有的话语。
那眸光冷厉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一般。
可冷厉之后却又隐着晦暗不明的情愫,深的如海,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王爷,你……”
“你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何时得知?”
男人大步逼近。
秦之颜下意识后退,脑袋都有些懵,实在退无可退,只能抬手抵在男人的胸口。
“王爷,您到底在说什么?”
墨寒炫将那夜绢纸转向秦之颜。
“你不是想知道祥瑞碑文上写了什么吗?这个,一字不差。”
轰的一声。
秦之颜只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字不差?
怎么会这样?
苏嫔从何得知?
那个时候,皇上带着所有人去了郊外,连皇后都没有得到消息,她一个不受宠的嫔,怎么可能提前知晓。
而且那绢纸上的字迹,并不是新鲜的。
她整个人都很慌。
有一种失控的窒息感。
而这个反应深深刺痛了墨寒炫。
欺骗,试探,一次又一次。
“本王另有公务,就不在府中用膳了。”
他将绢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拂袖而去。
秦之颜攥着帕子,根本没来得及问天汁花的事情。
她此刻也没了心思。
跌坐在凳子上,拿起绢纸再次看了起来。
她对梵文并不深谙,有些话语实在拗口,正一筹莫展之时,忽地想起了范易恒。
她没有吃饭,让秋月准备了马车,直接去了清雅居。
依旧是后门,依旧是范易恒亲自来接的。
已是日暮,最后一道霞光照在男人浅蓝色的长衫上,染了几分金色。
“郡王妃。”
范易恒敛下情绪,拱手行礼。
秦之颜微微颔首。
“突然叨扰,还请范公子莫怪,我有一份文书,想请范公子帮忙译一下。”
她说着从袖子里将绢纸拿出,递给了秋月,而她并没有进门。
时间不对,场合不对。
范易恒没有多让,接过绢纸打开扫了一遍后道,“请王妃移步马车稍等片刻。”
说罢转身离开。
秦之颜知道需要些时间,便扶着秋月的手重新坐回马车中。
只要范易恒接手,那必定是有办法译出。
她紧绷的神经松了松,这才感觉到饿。
马车内没有东西吃,她揉了揉肚子,歪在车厢上想事情。
前世她对于苏嫔和七皇子的记忆少之又少,也并没有任何他们跟朝臣有所来往的痕迹。
苏嫔贸然将这绢纸给她到底什么意思?
试探?
可万一她把着绢纸交到皇上手里,庆安帝绝对能要了他们娘俩的脑袋。
她想不通这事,又开始想天汁花。
天汁花这个名字只在梦中出现过,她两世都不曾在现实中听闻。
她想起那个仓皇而去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