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护着秦之颜,她倒是没受伤,可翠儿和秋月却挨了几下。
秦之颜本想着是老人家,又出了这档子事,让她发发脾气再说事情,没打算真的计较,可对方还越打越来了劲儿。
她弯腰抓起凳子直接抡了过去,没砸在人身上,而是砸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瓶瓶罐罐的胭脂水粉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也打断了周围的喧闹。
陈家老太太举着拐杖愣了一下,忽地跺了跺脚,哀嚎一声连连往后退。
“欺人太甚,你们欺人太甚,竟然还要对我老婆子下毒手。”
薛氏扶着老太太的胳膊也跟着嚎,“我们要见太妃,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柳娥立刻在旁煽风点火。
“王妃独揽内务大权,已经让小厮去守着静思堂,不准任何人前去汇报,太妃不知情的。”
闻言,陈老太太指着秦之颜气的浑身颤抖。
“好好好,一个弃家女竟敢谋害朝臣嫡女,是欺我陈家无武将吗?薛氏,让人进来抬着蕊儿的尸身,我们现在就入宫!”
李肃立刻拦在床边。
“她现在不能移动,否则……”
“你这个帮凶,滚开!”
薛氏红着眼睛扬手竟然是想要打李肃。
秦之颜忍无可忍,厉声喝道,“张蕊还没有死,现在谁要是敢挪动她,谁就是杀人凶手!”
薛氏愣住,陈老太太也愣住。
“柳氏,你不是说蕊儿已经……”
“她说了不算!”秦之颜抬手拧了拧眉心,“陈蕊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被墨振南猛地推倒在地才会流血不稳,她太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吃了古月儿开的安胎药,至于为何会突然血崩……”
“你胡说八道!”柳娥不等她说完当即反驳,“现在整个锦和苑的内务大权都在陈蕊手里,我儿花一两银钱都要跟陈蕊伸手要,你竟然还敢污蔑他。”
翠儿揉着被打疼的胳膊气呼呼道,“大姑奶奶,那天大少爷推了少夫人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一问便知真假。”
柳娥冷哼一声,“现在莫说是听雨阁,就算是我这锦和苑,还不都是你们家小姐说了算,谁敢忤逆她啊。”
翠儿气的双眼冒火,却又没有办法。
薛氏可不想听这些,着急地看向李肃,“你是太医,你告诉我,我家蕊儿到底是生是死?”
陈老太太附和。
“对,只要蕊儿醒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李肃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张氏忽地道,“李太医,不知你听没听过一种药材,叫苏黄。”
角落里的古月儿脸色瞬间变了变,眸子也垂了下去,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只可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肃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
李肃皱眉重复,“苏黄?”
张氏点头。
“对,苏黄,雪国的药材。”
经她提醒,李肃终于想了起来。
“这就对上了。那个药方的确只是有些过于霸道,但其中有味药材,经苏黄催化,即便是正常怀孕的女子,假以时日也会陡然血崩,救无可救。”
秦之颜看向张氏,张氏立刻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小奶虎。
“这个肚兜上被浸了苏黄。”
秦之颜眯了眯眸子,“秋月,去把那个小丫鬟带进来。”
秋月很快拽着人进来,秦之颜将肚兜从小奶虎的爪子里拽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东西是你家少夫人给你的?”
小丫鬟看的那肚兜羞红了脸,慌乱的攥过去塞到了袖子里。
“回……回王妃的话,是,是苏姨娘送来的布匹,说是感念少夫人赐了店铺许她经营,少夫人瞧着料子是云丝,便留了做了内衫,余下的边角料赏给了奴婢,奴婢就……就……”
秦之颜立刻走到床边拉开了陈蕊的外衫,果然看到一模一样的布料被她贴身穿着。
如果不是小奶虎叼走了肚兜,而张氏又恰好闻到过苏黄的味道,怕是染了鲜血的衣服,不会有人去检查。
那么整件事就会扣在秦之颜的头上,甚至会连累到墨寒炫。
“去请苏姨娘过来!”
秋月福了福身立刻出了门。
秦之颜刚收回手,床上的陈蕊忽然发出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呻吟。
她离得最近,听到也最真切。
“李太医,她好像有意识了。”
陈老太太和薛氏齐齐往床边凑,李肃急道,“这个时候救治最关键,请各位夫人门外稍等。”
秦之颜立刻伸手将人拦下。
“翠儿,协助李太医,等救治结束,将少夫人的内衫脱了。”
说完一手一个拽着陈老太太和薛氏出了门,站在门口看向还赖在房间的柳娥几人冷声道,“需要我请你们出来?”
柳娥看了眼床的方向,眼底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异色,扶着婆子和丫鬟的手也跟着走了出来。
古月儿虚虚地冲着秦之颜行了一礼。
“王妃姐姐,月儿也盼着少夫人能早早醒来还我清白,不如我也留下给李太医打个下手吧。”
秦之颜凉凉开口。
“这会儿撑得住了?”
古月儿艰涩的笑了笑。
“王妃姐姐,月儿撑不撑得住也被拽来这里了,既然来了,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月儿能帮一点是一点。”
秦之颜松开陈老夫人和薛氏的手腕,弯腰将跟在脚边的小奶虎重新抱了起来,眸光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