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孝却暗道一声好险,若是让那位珩大爷来,听着这些编排珩大奶奶的话,说不得就拔剑砍杀一通!
“林之孝,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你赖大爷的闲事!”赖大睁开略有些惺忪的醉眼,怒骂道:“什么见不得天的东西,将你漏出来…”
“给他醒醒酒!”林之孝脸色阴沉,冷哼一声,心头宛若有怒火熊熊燃烧,沉喝道:“狠狠打!”
顿时身后两个小厮,上前制住赖大,抡圆了手臂,开始望着赖大那张红扑扑的脸上招呼,啪啪…不大一会儿,就是如猴屁股红肿半指之高,
“你们敢打你赖爷爷!”赖大被打的有些懵,口中骂道:“林之孝,你特娘的狗肏…”
“继续打,打到他说人话!”
林之孝眼角都是跳了跳,因为逆着烛火,一张铁青的脸隐在黑暗中,略显阴鸷。
老实人平常不发怒,但一发起怒来,就是很可怕的。
不大一会儿,赖大被打得鼻青脸肿,酒也醒了大半,口中告饶不止。
至于一旁陪酒的三个小厮,都是吓得如鹌鹑一般,缩成一团。
“奉族长、老太太的命,来拿你这混帐东西!捆起来,将嘴堵了,等会儿押到东府去,看管起来!”林之孝冷哼一声,怒骂道。
赖大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叫嚷道:“我犯了什么错,老太太要拿我?”
“明天等着和珩大爷说吧!”林之孝沉喝一声,指挥着小厮将赖大捆将起来,拿破布堵了嘴。
转而又看向三个年轻小厮,沉声道:“将这三了犯了口舌的混帐,打二十板子,听候老太太、太太发落!”
那三个小厮,就是哭着求饶。
林之孝皱了皱眉,也不理会,转身向荣庆堂复命而去。
这时,一个年长的仆人,见几个小厮哭喊嚷嚷,就是喝道:你们别不知好歹!你们在这胡沁,落在那位杀星手里,就不是打板子了,不剥了你们的皮,都是轻的!”
荣庆堂中——
贾珩端起茶盅,品着香茗,不大一会儿,就见林之孝绕过屏风,步入堂中,放下茶盅,抬眸看去。
“回老太太,太太,珩大爷,已经拿了那赖大,现在捆将起来,等着发落。”林之孝说道。
贾母闻言,苍老面容上神色复杂,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鸳鸯,就是递过去一杯茶。
贾珩因问道:“哪个是赖大家的?也一并控制起来,听候发落。”
凤姐看着那个品茗的少年,笑了笑,道:“赖大家的,这几日告了假,没在这儿伺候。”
贾珩道:“那就等明日再作计较,老太太,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多待了。”
贾母闻言,看向起身告辞的少年,默然片刻,说道:“去吧,估计你屋里人也等许久了。”
宝玉嘴唇翕动了下,想要开口说,“我去送送珩大哥”,以便好私下询问。
就在这时,只见自家老爹起身说道:“子钰,我送送你。”
宝玉就是一缩脖子,将头侧到一旁。
贾政此刻其实也有许多话要问,比如那三国书稿,比如面圣之事,但因为中间夹杂了赖家一事,再加上贾珩刚刚回来,却有些不好问了,只能留待明日在书房中另行叙话。
贾珩冲贾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宝黛、凤纨,探惜等人,以目光致意。
这时,凤姐柳叶细眉下的丹凤眼闪了闪,笑了笑说道:“二老爷,还是我去送送珩大爷吧,正好说说明日查账是怎么个查法。”
贾政闻言愣怔了下,点了点头,因为凤姐往日的爽利、泼辣性情,倒也没有觉得不妥,道:“那你送子钰到东府罢。”
虽贾政是这般说,但还是将贾珩送到了荣庆堂所处的庭院,而后目送着林之孝、凤姐以及贾珩提着灯笼,沿着抄手回廊,消失在拐角处。
荣庆堂中——
贾母揉了揉眉心,面有倦色,看着宝玉、黛玉、探惜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王夫人身上,笑道:“宝玉她娘,等这几日赖嬷嬷若是来寻我,就说我身子不大爽利,正在静养。”
分明是不想应对赖嬷嬷。
王夫人闻言,抬头看向贾母,轻笑了笑说道:“好。”
“行了,你也不必在这儿伺候着了,回去歇着吧。”贾母又笑着说道:“宝玉他们姊妹,在这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
王夫人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宝玉,倒也不说什么,就是在金钏,玉钏、彩云、彩霞等一干丫鬟以及婆子的簇拥下,回自家所在院子去了。
贾母宠溺的目光看向宝玉,无奈道:“你这个族兄是个杀伐果断的,才在外面杀将一通,回来又要办了赖家。”
没了贾政和王夫人在,宝玉旋又恢复了神采,面如傅粉的脸蛋儿上现出笑意,说道:“我看珩大哥虽倔了一些,但对老祖宗还是很敬着的,听说老祖宗上次赏了他个丫鬟。”
贾母:“…”
黛玉横了一眼宝玉,心道,这呆子。
好在这时,李纨笑着接话说道:“是个叫晴雯的。”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晴雯那孩子是个好的,心灵手巧,也不知现在在他跟前怎么样了?”
鸳鸯容色清丽的鸭蛋脸儿上浮起浅浅笑意,俏声说道:“听说晴雯在珩大爷身边是头等大丫鬟,上次我去见她,看她拿本千字文在那识字,说是珩大爷教她的呢。”
贾母闻言,反而起了诧异,说道:“他教晴雯识字?”
本来是打发个颜色好的,将来若收了作填房,也能念着他的好,现在怎么还叫晴雯识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