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千多万的财货,反而奇也怪哉!”
“户部一年税银才多少?这一千万两如是充入国库…”
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金缶击打玉磬的声音,清脆的声音一下子,让喧闹的宫殿重又恢复平静,却是戴权着内监敲打了玉磬。
只是一双双目光,都是齐齐看向那正在殿中的少年权贵,目光死死盯着。
价值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财货,就在这少年手里攥着!
而崇平帝则是微微皱着眉头,这样一大笔银子,本来就不好掩藏,但也想遮掩一时是一时,谁曾想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
迎着一众目光的注视,贾珩面色如常,抬眸,看向江南道御史陈端,沉声道:“陈御史是从何听得这些谣言?抄检三河帮大小头目家产,事涉五城兵马司以及锦衣府机密,陈御史又是从何而知?还请告诉本官,究竟是何人泄漏机密?”
一定是锦衣府或者五城兵马司内,有人走漏风声给陈端。
至于谣言,标点符号不对,都可以辟谣,这又算什么。
陈端自不会愚蠢到如“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只是支支吾吾,说道:“贾云麾,抄检三河帮头目家资,前前后后,动静很大,如是有心之人,自会注意到一些端倪,下官也是隐隐听到一些风声。”
贾珩却并没有容其含糊过去,皱了皱眉,问道:“可这是公务机密,未尘埃落定前,岂容大肆宣扬?今日,彼等可将泄漏抄检财货之数目,散播的满城皆知,明日就可能将我大汉布防兵力泄漏于敌虏!陈御史,本官并未有责怪陈御史之 意,只是想要查清造谣、传谣的究竟是何人,还请言明!”
陈端被贾珩一双咄咄目光注视,喝问着,默然了下,说道:“贾云麾,我也是偶然听闻,似乎是锦衣府中的账房先生提及。”
贾珩默然了下,拱手看向上首的崇平帝,说道:“臣请彻查锦衣府中造谣、泄密一案!”
众臣:“…”
这怎么说着说着,要严查泄密之人了?
现在是讨论银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一千多万两银子的财货,究竟是个什么章法?
杨国昌面色顿了下,暗道,这笔银子想要都充入国库,恐怕不合上意。
崇平帝面色淡漠,看着下方的贾珩,朗声说道:“允卿所奏。”
贾珩道:“臣遵命。”
而后,工科给事中,竺元茂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说道:“圣上,臣以为这批财货当尽快清点、折卖,充入国库才是!”
随着竺元茂的开口,户科给事中、都察院的御史,也是纷纷出班附议。
一场分猪肉的大势,还是被科道言官造就起来。
贾珩静静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看天子和手下文武大臣的博弈。
然而崇平帝却显然不打算放过贾珩,不等六部上述以及内阁大学士下场,就开口说道:“贾卿,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殿中文武都是齐刷刷将一双双目光投将过去。
贾珩面色怔了下,拱手道:“臣以为还未彻底落定之前,谈及这笔财货用处,尚为之过早。”
这自是缓兵之计。
现在这个事情爆出来,天子估计也有些猝不及防,不好直接表态,那就先压一压,等天子和内阁开小会商议一个分配比例来。
至于天子想独占这笔银子,几乎是不可能,无非是一个比例的问题。
户部侍郎梁元闻言,小眼一转,笑了笑,说道:“贾云麾可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分明是见着机会,打算将贾珩拉到科道言官的对立面。
“梁大人,你在教本官做事?”贾珩冷睨了一眼梁元,面色幽沉,语气淡淡道。
梁元:“…”
梁元一股邪火往脑门儿上蹿,面色铁青,他也不知为何,只觉这话说不出的轻蔑。
贾珩不轻不重道:“抄检之物,多是一些不动产和金银财货,能折卖几何,尚自不知,至于未雨绸缪的道理,本官既能将三河帮连根拔起,自是比你梁大人懂。”
这梁元自从伐登闻鼓一事被吃了挂落,显然是有些记恨上他了。
既是如此,也就没必要给其留颜面了。
他刚刚得了一个彩头儿,气势正盛,过期作废。
果然此话一出,殿中众臣虽是面色古怪,但没有人觉得不对。
一来是贾珩论及品级与梁元同为正三品,同品阶的争论,也没有什么傲视上官可言,二来,论及功劳,那自是不用说,风头正盛。
被当众驳斥,梁元脸上羞臊、愤怒,只觉一张脸都挂不住,沉声道:“贾云麾,本官无非是好心提醒你。”
“提醒?”贾珩轻笑了下,继而声音转冷道:“三河帮肆虐为祸十余载,多行不法之事,所经营之货殖产业,不知窃逃东城多少税银,你梁大人分管着户部征税,彼时,你怎么不提醒圣上?是知而不言,还是不闻不问?三河帮为漕粮卫奔走、驱驰,帮助漕运衙门装卸粮食,你梁元协管着仓场衙门,怎么不提醒内阁,彼三河帮一干人等皆为奸凶?正因如梁大人你这样的尸位素餐之辈 坐視,方有三河帮借为漕运衙门输粟转粮,日益壮大,气焰熏天!本官何需你提醒!”
“你…你…”被贾珩几同居高临下地训斥着,梁元面色阴沉似水,目光几欲喷火,嘴唇翕动了下,却不知从何辩驳。
殿中众臣,都是作壁上观,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这二人先前就有过节,现在更是对上了。
贾珩沉声道:“臣弹劾户部左侍郎梁元尸位素餐、碌碌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