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就和男女关系一样,不能剃头挑子一头儿热,双向奔赴才有意义。
贾珩压下心头的一丝思绪,暗道,“只是,三国书稿出版也有一个多月时间了…稿酬分成还没给我呢。”
崇平帝笑了笑,说道:“还有一件事儿,李阁老过后天要押送着饷银至北平善后,顺便考察幽燕山川地理,为陈兵燕云做筹备,待明年开春,就要筹建北面行营,你这两日多往他那边儿走动走动,五日之后,你也要提果勇营出京,在京畿三辅诸县剿寇,旨意后日即由内阁传下,今儿个算是提前给你透个气儿,不致临头儿,手忙脚乱的。”
贾珩道:“圣上,这么赶?”
这话说得就有几分恰到好处的亲昵。
崇平帝笑了笑,说道:“今年年底,一定要将这些事办了,明年,咱们君臣,再好好大干一场。”
明年开春,自是借开春先整顿吏治,再整顿京营,一步步来,终有一日,他要扫平边患,开创远迈太上皇的功业!
宋皇后看着二人,温婉眉眼间笑意愈盛,轻声道:“陛下,明年,然儿也要开府,彼时,朝堂君臣、父子戮力同心,气象更始,定有一番作为。”
崇平帝笑了笑,道:“但愿如此罢。”
崇平帝忽然想起一事,面色就有几分古怪,说道:“京畿三辅剿寇,不知何时结束,你还要参加岁试,学业功课上,可还来得及?”
贾珩道:“臣最近也没闲着,都有温书,想来如仅仅是进学之试,应无大碍。”
崇平帝沉吟了下,说道:“你如今已领有差事,如考科举,多少会引起一些非议,不若朕赐你同进士出身好了?”
他觉得眼前这少年,其实也没必要执着于科举出身,有那时间多多办一些差事,将心思用在兵略上。
先前宁国府的贾敬,倒也袭了爵,反而还是要科举入仕,入得詹事府。
贾珩道:“臣还是想功名自取的,至于科举,总要读一些书,否则赳赳武夫,不读诗书,终究于名声有碍。”
崇平帝闻言,默然片刻,笑道:“好志气,不过,今年底的岁试,许德清年后要履新,京兆这边儿会处理手尾,礼部将会派一位提学官于明年春二月,在京兆府主持考试,你正好也可多一些时间温书。”
贾珩闻言,面色顿了顿,道:“若是如此,臣也更有把握一些,否则,若是岁试劣等,只怕…”
崇平帝笑道:“只怕神京城内都传着你贾子玉的笑话。”
贾珩:“…”
“噗呲…”见贾珩沉静始终的面容上似是现出“愕然”的模样,宋皇后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眨了眨,只觉得一种激荡心绪涌起,却是忍俊不禁。
贾珩不由抬眸瞥了一眼。
丽人凤眸弯弯成月牙儿,眉梢眼角,那股轻熟、妩媚的风韵流泻而出,脸蛋儿宛如二月桃芯,明艳娇媚,柔声说道:“所以,陛下才劝你,待你立个功劳,赐同进士出身…否则,考中了还好,考不中,只怕京中上下都会议论呢。”
事实上,还真是这个道理。
贾珩道:“这是臣的一点心愿,还请圣上成全。”
崇平帝目光温煦,笑了笑,说道:“你能有此向学之心,朕也是支持的。”
宋皇后巧笑倩兮说道:“陛下平时也喜欢读书,手不释卷的,尤其是你那本三国,都是放在手边儿。”
贾珩道:“臣,荣幸之至。”
崇平帝温声道:“你现在虽领着差事,似也没有多少时间着书,但古人说,善始者善终,这本三国还是尽量写完罢。”
贾珩面色怔了下,道:“臣忙完这段儿,就会写第二部。”
君臣二人又是叙说了一会儿话,崇平帝又是叮嘱了出外领兵剿寇与地方的注意事项,这才挥手让贾珩离去。
待贾珩在戴权的相送下出了大明宫。
宋皇后忽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意味莫名。
崇平帝诧异看向宋皇后,道:“梓童何故叹气?”
宋皇后柔声道:“怪不得陛下视他为子侄,这般懂事、明理,还有一番忠孝之心,难为他一个才十几岁大的孩子,臣妾方才就是叹息,这样的少年俊彦怎么早早成了亲,否则,止儿年岁也不小了,若是许给他,也能亲上加亲。”
崇平帝闻言一愣,喃喃道:“咸宁?她似也到了适婚之龄了,你们姐妹两个操持着,还没帮她寻找到中意人家?”
许是因为方才贾珩的一番“动情”之言,也或是崇平帝正处病中,边关之事告一段落,对子女的婚事就多了几分上心。
宋皇后明眸流波,轻嗔道:“止儿她眼光高,尤其是…陛下也知道的,她对京中王侯子弟禀性知之甚深,哪里看得上?”
陈汉公主的夫婿,要么是勋贵,要么是文官,但文官多数避公主唯恐不及。
崇平帝皱了皱眉,说道:“贾珩他已成了亲,妻子是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之女,也算是知书达理的官宦人家,止儿也不可能为妾室,此事不成的。”
这位天子既是器重贾珩,又岂能不会对贾珩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早已从内厂的密探知道过贾珩个人之事。
宋皇后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臣妾才觉得可惜,否则,再没有比他更合适得了。”
她方才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是喜欢,倒也不仅仅是全是为了拉拢这位前朝后起之秀。
“你这么一说…”崇平帝凝了凝眉,心底也有几分意动。
值得一提的是,自宋明以来,驸马都尉虽也算是外戚,但因为文官集团的制衡,比较能干的驸马都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是皇权的坚实捍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