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出缺儿,舅老爷有着不小机会呢。”
贾珩面色淡淡,道:“哦。”
说完,竟不再言语。
这反应却让荣庆堂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准贾珩的心思。
贾母笑着问道:“珩哥儿,你究竟是个怎么看法?”
贾珩叹了一口气,道:“我大汉立国百年,除太祖朝外,历经数十年,虽没有名定非文官出身的官员不得入阁,但武官入内阁,向来困难重重,而宝玉他舅舅现在接掌京营才堪堪不足一年光景,想要入阁,一个字,难!”
哪怕是按着《红楼梦》原著,王子腾的入阁,也是在其成为九省都点检,再加之元春册封贤德妃,种种原因交织在一起,才得以出将入相。
现在刚刚接管京营,还未做出什么可以称道的功绩,就想要入阁,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凤姐闻听此言,艳冶的瓜子脸上,笑意渐渐凝滞,但片刻之间,清亮的丹凤眼,似是捕捉到对面少年淡漠目光深处,那隐藏的一丝的“轻蔑”。
心头微动,暗道,莫非是珩兄弟故意这么说的?
是了,他现在是贾族族长,叔父那边儿却已是京营节度使,比他的官职都大好几阶。
而这官职早年是他宁府代化公任的职位。
念及此处,心头就是轻笑,不想珩兄弟也是恨人有、笑人无的性子。
也是了,这才是人之常情。
而王夫人此刻已是脸色难看,宛如吃了苍蝇一般。
有句老话叫,实话不中听!
刚才还无尽畅想兄长出将入相,现在被贾珩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凤姐或许是有着几分怏怏,但王夫人心头却窝了一团火。
问题,王夫人,她还不得不信贾珩的判断!
甚至,贾珩说的有理有据,王夫人都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贾母闻言,苍老面容上适时现出几分遗憾,但心底却不自觉舒服了许多,皱眉说道:“珩哥儿,宝玉她舅舅怎么也是一品武官,这趟回来,必是受宫里信重的,想来再立些功劳,再过个年,也差不离儿了。”
这话自是漂亮话、场面话。
贾珩不置可否,淡淡道:“再看罢。”
有他在,王子腾这个阁,就别想入!
什么王子腾、贾雨村,都是他政治狙击的对象,绝不能让这些庸碌无能之辈、忘恩负义之徒混进中枢!
凤姐面色顿了下,暗道,就算入不了阁也不当紧,她叔父怎么也是一品武官,管着京营好几十万人,一旦回来,她也能借点儿光,摆摆威风。
王子腾兄弟三个,王子朔,王子腾,王子胜,凤姐和其兄王仁之父正是是王子朔。
“老太太,开饭吧。”
彼时,着一身石青色对襟褙子,鬓发间别着碧色发簪,鸭蛋脸儿上挂着浅浅笑意的鸳鸯,开口说道。
而就在荣庆堂内灯火通明,宴请用饭之时,离荣国府一箭之地的黑油门大院中,后院,一灯如豆,光线熹微。
厢房之中,帏幔四遮的床榻上,被翻红浪。
而后就听到一把莺啼婉转的声音抱怨,分明是贾赦的小妾嫣红。
“这几天怎么了,每次都弄得人不上不下的。”
被子翻转过来,映着灯火,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孔,不是贾琏还是旁人。
贾琏喘着气,桃花眼中都带着笑意,道:“最近儿一个月也不知怎么地,要不…”
说着,在嫣红耳畔小声低语了几句。
嫣红一张粉红俏脸顿时面带嗔怪,啐了一口,羞恼道:“你好好的正路不走,非要…”
贾琏笑道:“快点儿吧,大老爷去了北静王府里赴宴,再晚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嫣红柳叶眉挑了挑,水润杏眸满是讥诮之色,道:“也不知你家的母老虎让不让你…”
“她以往换个姿势都不许,自那次事后,她说身子不方便,到现在一个多月了,都不让我碰,我说她不方便,把平儿收作填房算了,她也不让!”贾琏轻哼了一声,愤愤说道。
随着时间过去,心里阴影也渐渐散去,只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后遗症。
嫣红看着贾琏那张俊俏的脸上现出冷色,竟觉有着异样的迷人,笑道:“好了,我的儿,别伤心,让姨娘来好好疼你…”
贾琏闻听这话,顿时只觉心头火气“轰”的一下熊熊燃烧,扑了上去。
不提贾琏这边儿与贾赦的小妾嫣红如何厮混,却说贾珩这边儿,在荣庆堂中用罢了晚饭,就是陪着贾母品茗闲谈。
贾母道:“前个儿,皇后娘娘恩典,让坤宁宫的女史可往家中书信,你大姐姐来了信,说让寄两件秋衣,还说你在外面差事办得很好,皇后娘娘都问过几次,只是宫禁森严,遗憾不能见上一面。”
贾珩静静听着,问道:“老太太,元春姐姐去宫里一晃有好几年了吧。”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是,有小十年了。”
贾珩闻言,就是沉默。
在他想来,估计元春年岁也不小了,十七八,还是十八九?抑或二十?
这要放归出来,嗯,倒也不愁嫁人,但名门望族就有些难度,毕竟是大龄宫女。
王夫人在一旁见着贾珩沉默,面色顿了下,心头就有些冷意涌动。
等她女儿封了妃,宝玉就是国舅爷,富贵清闲一世,不比这刀口舔血,搏命求富贵的珩大爷,强上千百倍?
她要看这位珩大爷那时还轻狂不轻狂?
凤姐看向王夫人的脸色,柳梢眉之下的丹凤眼转了转,有些把握到其心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