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罪。”贾珩正色道。
薛姨妈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怀疑,京里铺子递送的利银是越来越少了,听说珩哥儿清查公中亏空,梳理了不少陈年旧账,珩哥儿,你看…烦劳你,不白让你忙,等查出…”
“妈。”宝钗听着薛姨妈越说越不像,因为亲戚一旦提起银子就落了下乘,连忙开口道:“珩大哥,此事原不好办吧?”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薛妹妹,锦衣府为天子亲军卫府,原办着朝廷的差事,如是三番两次因家事而使唤,也不太妥当。”
有些事情哪怕是好办,也不能上来就轻易应允,否则旁人只会理所当然,而不会心存感激。
至于不办,亲戚亲里的,人情世故,这又逃不脱。
宝钗叹了一口气,道:“我原知道珩大哥此事的难处,锦衣府那等所在,又不是自家的,不好随意支使的。”
贾珩道:“妹妹素来是个识大体、有见识的。”
宝钗玉容微顿,一时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杏眸微垂,轻声道:“能有什么见识,珩大哥谬赞了。”
只是,心头羞喜之意渐去后,转而一想,她是识大体,有见识的,那谁不识大体,没见识的?
薛姨妈这时,也不插言,静静听着自家女儿和贾珩叙话。
贾珩面上作思索之色,道:“姨妈,还有薛妹妹通情达理,难得张一次口,我想想办法,从锦衣府抽过来两个账房,但也只是帮着查查账,别的还要看姨妈这边儿的。”
薛姨妈闻言,心头一喜,道:“珩哥儿,能查账就成了的。”
宝钗凝眸看向贾珩,对上那一双温煦目光,通情达理,难得张一次口,这人…
“方才学堂其实就没允着,所以,珩大哥是冲我…的面子?”
这般一想,芳心突地一跳,梨蕊雪白的脸蛋儿,浮起两朵红晕。
转念之间,看着对面神情澹然依旧的少年,思忖着,不,这是我胡思乱想了,人家是成了亲的,应无旁意。
薛姨妈见贾珩应允下来,笑道:“还要多劳烦珩哥儿了,同喜,去让人温一些酒来,这天儿,一同小酌两杯,等晚上再一同用饭。”
贾珩客气谦辞着。
忽地一个婆子从外间挑帘进来,笑道:“太太,姑娘,珩大爷,林姑娘来了。”
说话之间,黛玉在丫鬟紫鹃的陪同下,在丫鬟引领下,进入内厢,一见贾珩,明眸皓齿的少女,掩嘴笑道:“哎呦,不想珩大哥也在,真是来的不巧了,早知珩大哥来,我就不来了。”
贾珩道:“…”
黛玉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现在拿的是宝玉的剧本?
宝钗笑着起身,搀扶着黛玉落座,问道:“妹妹这话说的是何意?”
黛玉星眸瞧着宝钗,浅笑柔语道:“要来一群都来,要不来一个也不来,今儿珩大哥来了,明儿我再来,如此错开了来,宝姐姐这儿岂不天天有人来?这儿也不至太冷落,也不至太热闹,姐姐怎么反不解这意?”
宝钗闻言,心头微动,笑着轻声道:“似是这么个理儿。”
这时,薛姨妈笑着招呼着黛玉,寒暄了几句。
黛玉嗅着宝钗身上的一股芬芳,问道:“姐姐用的是什么香?”
宝钗笑道:“我平时不大熏香。”
薛姨妈笑道:“宝丫头从来不在衣服上熏香的。”
莺儿在一旁插话说道:“姑娘,许是冷香丸的香气罢?”
宝钗轻声道:“许就是冷香丸了。”
贾珩看向静静叙话的二女,一纤美,一丰润,不知为何,心头浮起四个字,环肥燕瘦。
可卿虽兼钗黛之美,但眼前的钗黛,却自有其姝丽芳姿。
黛玉一剪秋水明眸盈盈波动了下,诧异问道:“冷香丸?”
宝钗笑道:“原是打小儿有着病根儿,说是先天壮儿,一个癞头和尚给了个仙方,给了一包异香异气的药末做药引,说来,这方倒也稀奇,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花蕊…”
贾珩听着宝钗在叙说着冷香丸的来历,提及癞头和尚,目光深深,心头陷入思索。
黛玉听完宝钗讲述完冷香丸的来历,笑道:“这可真是难得的,且都是雪白花瓣儿作料。”
说着看向贾珩,道:“珩大哥,你说是吧?”
贾珩笑了笑道:“确是十分难得,只是薛妹妹,储备的药丸可还多?如是一辈子吃这药,总有用尽的时候,不若将那药引和药方,我回头寻杏林好手瞧瞧,再多配一些药来备着。”
他更多是好奇,这世界真的有仙药?
不过,宝钗体内热毒这种东西,许是成了亲之后,就不需用药了罢。
大概,也许。
至于药方,他前世精研道藏,其实也看过一些医书,在他看来,花之类应是佐性之药,或起混淆之用,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那药沫。
“提起这种折腾名堂,还是比不过妙玉的各种雨水,雪水,霜水,露水。”
宝钗轻笑了下,柔声道:“药沫还有小半包,连同那药方,等会儿给珩大哥瞧瞧。”
黛玉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叙话,星眸闪了闪,抿了抿粉唇。
过了一会儿,婆子过来,笑道:“太太,酒备好了呢。”
薛姨妈笑道:“吃两盏酒,暖暖身子。”
说话间,几人就聚在小桌上吃酒、闲谈。
一直到未申之交,用罢了酒。
薛姨妈又要留饭,贾珩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