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说话,手中的茶盅颤了下,片片舒展的嫩叶在茶盅中打着旋儿,似显示着少女心绪的不平静。
“连生儿都没过过,命也太苦了一些,说来,也和我身世彷若,父亲早去,由母亲养大,听说他连母亲前二年也去了。”
这般想着,再看对面的少年,目中也涌起一抹同情。
咸宁公主道:“先生之出身,我也有所耳闻,如先生这样自强不息,实在让人钦佩。”
贾珩凝声道:“如非圣上栽培、信重,也无今日。”
当着崇平帝女儿的面,自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咸宁公主明眸熠熠,道:“父皇纵想慧眼识珠,也需得沙粒有珠才是,以先生之才,或早或晚,都会大放异彩的。”
李婵月听着二人叙话,明眸叠烁,似在思索着什么。
贾珩自失一笑,说道:“殿下太过高看于我了,韩退之曾言,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看着谦虚谨慎的少年,心头不由更带着几分欣赏,轻声道:“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李婵月道:“阿姐,不若给魏王兄买一匹马,作为贺礼?”
咸宁公主笑道:“王兄上次,还真说要换一匹马来着,那就选匹宝驹,以做贺礼了。”
李婵月笑了笑,转而看向贾珩,道:“贾先生执掌着五城兵马司,应知道哪里有好马吧?”
贾珩沉吟道:“公主殿下若要寻好马的话,何必舍近求远,牧马监应有不少宝驹吧。”
咸宁公主摇了摇头道:“牧马监内良驹,多作军马,父皇若知,会怪罪下来的。”
贾珩想了想,道:“东市、西市均有胡商贩马,只是殿下想要买马,需得寻找懂相马的行家才是。”
咸宁公主问道:“那贾先生可有这种行家推荐?”
贾珩道:“这个…我回头问问吧。”
“那先生明日可有空暇吧?”咸宁公主看着对面的少年。
贾珩沉吟了下,其实,他倒是想买两头小马驹让探春和惜春骑骑,探春前日是偶尔提及过想要学一学骑术的。
念及此处,说道:“那明天上午吧,一同去马市看看。”
咸宁公主轻轻笑了笑,道:“那一言为定。”
这位陈汉公主,细长的眼睛明亮有神,幽清、冷媚。
李婵月见着这一幕,轻声道:“阿姐,那我明个儿就不去了。”
她不去,正好给皇表姐和这贾珩留下独处机会。
咸宁公主轻声说道:“你不也要给王兄置备生儿礼吗?”
李婵月轻笑道:“我已想好了,姐姐送武人所用之物,那我就准备笔墨纸砚,名人字画罢,正应着文武双全。”
咸宁公主笑着点点头。
其实比起李婵月的日用,在宫中的咸宁公主,除却节日赏赐外,平时用度还真没有李婵月手头宽裕。
贾珩见说定此事,忽地这时,廊檐外传来轻笑之声,不多时,晋阳长公主进入厅中,刚刚出浴的丽人,着一身大红色罗裙,衣衫华美,脸颊肌肤白里透红,艳光动人,一进厅中,见到贾珩,美眸微凝,似在询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贾珩看着艳美如春华,皎白如秋月的丽人,想起个中温润、滑腻,一时倒也有几分失神,真是见过她不着寸缕的模样,仍是沉迷于情趣换装?
起身,回道:“殿下,路上见着小郡主。”
这会儿,李婵月看向对面仙姿玉貌的丽人,正要唤一声娘亲,尚愣在原地。
无它,那种艳丽无端,绝代风华的模样,哪怕是李婵月都为之晃了晃神。
暗道,娘亲今天怎么这般漂亮。
一旁的咸宁公主同样目带惊艳,暗道,姑母脸上涂得什么胭脂,竟这般艳丽动人?
也就是李婵月和咸宁公主未经人事,倒窥不得底细。
“姑母。”咸宁公主敛下惊艳的神色,近前唤道。
晋阳长公主落座下来,接过一旁怜雪奉上的香茶,问道:“咸宁今儿个怎么来了?”
咸宁公主道明来意。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魏王的生儿,本宫这个做姑母的,也需得置办一些礼物了。”
几人说着话,已近傍晚时分,贾珩起身告辞,离了晋阳长公主府。
宁国府 却说贾母在秦可卿的招待下,用罢午饭,坐了一会儿,就重又返回荣府。
黛玉、探春、湘云三个则陪着秦可卿坐了一会儿,几人原就是同龄人,聚在一起,自有许多话说。
而尤老娘则随着尤氏,单独进入所居院落,进入厢房,环顾着周围摆设,脸上笑意掩藏不住,道:“虽说因着那事儿,但没想到还能享着富贵日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尤氏让银蝶奉上香茶,轻叹道:“老太太可怜我这些年不容易,又碰上人家两口子心善,才留着安身之地。”
尤老娘点了点头,笑道:“我瞧着珩哥儿还有他媳妇儿都是个和气的。”
尤三姐轻哼一声,道:“人家公侯之家,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您老人家倒是托大,开口珩哥儿,闭口珩哥儿的。”
娘俩儿在家时,就经常拌嘴儿。
尤老娘恼怒道:“三丫头,人家两口子都没讲这些,你倒是讲究起体面来了,真真是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子尽往外拐。”
尤二姐连忙劝道:“娘,三姐儿不是那意思,这等大户人家规矩重,人涵养好,不计较,但咱们自己也不可轻狂了去。”
尤老娘轻笑一声,满面春风道:“老身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都给他了,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