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上下不安,那宫里宫外,反而不知有多少咒我这个老婆子了。」
宋皇后连忙笑道:「母后慈德,天下共知,哪有那等人敢胡乱诅咒,只怕是老天都看不过眼去。」
其他几个陪在身侧的妃嫔,也都纷纷附和说道。
而今日之景,显然会为史官记述而下,以为冯太后来日贤名的例证。
冯太后只是稍稍感慨了下,也不再提着此事,苍老面容上挂着慈祥,看向贾珩,问道:「永宁伯,你领兵前往河南时候,可去了洛阳,洛阳那边儿情况如何?」
贾珩看向头发灰白的冯太后,从五官容貌而看,依稀有些晋阳的轮廓,说道:「洛阳为我大汉东都之地,人烟阜盛,繁华喧闹,微臣听说太后是洛阳人?」
「是洛阳人,一晃也有许多年没有回去了。」冯太后说着,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去一趟不能。」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母后如是想回去,倒也不远,乘舟就能前往洛阳。」
「唉,再看看,河南那边儿不是刚乱过?」冯太后感慨说着,然后看向贾珩,问道:「永宁伯,河南那边儿局势可还好?」
贾珩道:「现在已经彻底安定下来。」冯太后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众人见贾珩与冯太后叙话,知道内情的比如宋皇后、端容贵妃,当是一位外祖母考察着孙女婿。
晋阳长公主端起一旁小几上茶盅,抬起明亮湛然的凤眸,清影现出少年的身影,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如是回到十几年前,她带着他过来见着母后该有多好?
只是十五年前,这人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总不能说,
母后,这就是您未来的女婿?在这时候,晋阳心头反而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古怪。
清河郡主李婵月看向自家娘亲,凑到晋阳长公主耳畔,问道:「娘亲,太后等会儿不会说表姐的事儿吧?」
晋阳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自家女儿,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傻乎乎的?」如果不是婵月,哪里有现在这么多幺蛾子?
李婵月藏星蕴月的眸子垂下,撇了撇嘴,垂下螓首,手中绞着手帕,心底有些不服气,她那里傻乎乎了?
楚王妃甄晴柳眉之下,目光凌厉地看向那气度凝然的少年,攥紧了手帕,心底满是羞愤以及仇恨。
这人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谁想过这人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甄雪也轻轻抬眸,偷瞧了一眼那气定神闲的少年,却见少年一身蟒服,头戴山字无翼冠,那张清隽面容,眉锋如剑,面如冠玉,相比王爷的气质文秀,的确颇有几分英气。
嗯,怎么又将贾子钰与王爷相比?
事实上,对于花信少妇而言,贾珩才算是其真正意义上的男人,缠绵入骨,如何不印象深刻?
冯太后点了点头,目光慈祥,说道:「听我那侄子从开封寄送来的书信上说,你在河南抗洪,一直住在河堤上。」
贾珩轻声道:「彼时局势紧急,为国家公事所计,微臣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冯太后目光温和地看向那少年,温声道:「不愧是国之干城,皇帝没有看错你,以后还要为国家效力,如宁荣两公一样,建立让后世景仰和传颂的功绩来。」
皇帝也没有看错招其为婿,除却已有家室这一条外,的确为神京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贾珩连忙谦虚说道:「太后过誉了。」
太后召他对话,其实并非仅仅是为了咸宁,还有一部分笼络示恩之意,因为如今的陈汉,边事倾颓,兵权尤重,他为掌机,太后在诞辰上接见,勉励几句,以示亲厚。
当然主要还是他年岁尚浅,隔着三代如同看小辈一般,愈发显得亲密、慈祥。
隔着斜角屏风的秦可卿,听着自家丈夫与冯太后对话的清朗声音,秀眉之下的目光闪了闪,忍不住看向正坐在宋皇后身旁的高挑少女。
那位公主这会儿玉面含喜,清眸湛然,目光几是一瞬不移地看向自家夫君,那是她的夫君。
这位咸宁公主跟着夫君去了一趟河南,回来之后,突然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南安太妃对着一旁的贾母笑道:「老姐姐珩哥儿现在是愈发了不得了。」
「也是皇恩浩荡,圣上给着他们机会。」贾母笑了笑,低声说道。
魏王妃严以柳瞥了一眼那少年,英气眉眼中见浮起思索,这就是王爷时常在家中提及的那位贾子钰?
王夫人听着贾珩与冯太后的对话,眉头紧皱,手中捏着的佛珠攥了攥,面色淡漠,心思莫名。
齐郡王、楚王、魏王这时叙着话,看着那少年,齐郡王那张白白净净的胖脸,脸色冷沉,绿豆大的小眼见着寒光。
这时,命妇、王妃绣墩坐列之中,北静王妃甄雪身旁的水歆,拉过秦可卿的手,柔声道:「干娘,云姑姑她们怎么没有来呀?」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她们在家呢。」
说着,抬眸看向甄雪,只见华服衣裙的丽人,玉颊红润,容色焕发,一颦一笑都是明媚动人,而眉眼之间浑然不见前几日的惶然、担忧,轻声说道:「甄家妹妹最近气色好了许多,北静王爷的事儿,最近怎么样?」
甄雪玉颜如雪,被对面丽人盯着,心头有些发虚,柔声道:「王爷那边儿有了准信心头倒也定了一些吧。」
甄晴艳丽玉容上笑意繁盛,接话道:
「妹妹,还要多亏了子钰,让他没少操操心,妹妹可要好好感谢感谢子钰才是。」
心道,妹妹现在这般宛如枯萎的牡丹,得了滋润、浇灌,还真是多亏了贾子钰。妹妹,一次与无数次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