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该吃饭,等晚上时候还要在扬州停一下。”
甄兰轻声应着,与探春随着贾珩一同前往舱室客厅。
当贾珩来到舱室客厅之中,就听到湘云与宝琴的笑声,几个女孩子有说有笑。
“珩哥哥。”湘云见到那蟒服少年过来,甜甜唤了一声,说道:“珩哥哥也别总在书房,和我们一块儿玩呀。”
贾珩点了点头,道:“云妹妹,宝琴妹妹。”
此刻,钗黛、纹绮、兰溪等人围拢一张桌子坐下,尤氏与曹氏正在张罗着菜肴,放着碗筷。
尤氏仍是那一身素雅的兰白色袄裙,只是比之往日的素颜朝天,这会儿脸上化了一些淡妆,看向那与探春、甄兰一同近前而坐的少年,心头就有几许复杂。
前一段时间前往金陵十八景游玩,她也是去跟着散心的,但不管是府上还是在外间,他…
他许是太忙了吧。
见贾珩落座下来,宝琴笑意盈盈,柔声说道:“珩大哥,姐姐和林姐姐烧了几个菜,珩大哥尝尝,看能不能找出来。”
众人闻言,知道钗黛二人情况的,面色一时间有些古怪。
宝钗嗔白了一眼宝琴,轻声道:“琴妹妹,这菜肴都不一样,珩大哥如何吃得出来。”
她这个堂妹从小就古灵精怪,而且还是个实心眼,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贾珩闻言,放下筷子,暗道,这个小胖妞自从上次让她唤着姐夫以后,在他面前放得愈发开了。
“林妹妹和薛妹妹平常擅长做的菜,我都知道,这有什么好猜的?”贾珩放下筷子,在众人含笑目光中,轻声说道。
这等猜谁烧制的菜肴的游戏,猜错了也有风险。
还不如盖上被子,并排撅高,他蒙着眼睛试着哪一个是钗黛?
果然潇潇说的没错,甄家妖妃的确是祸国殃民,用各种提高阈值的骚操作都把他都快带坏了。
连忙将心头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散,每日三省吾身,色是刮骨钢刀。
黛玉罥烟眉之下的星眸熠熠闪烁,抿唇轻笑了下,说道:“我做的可没有宝姐姐的好,珩大哥只要将火候不太足的挑选出来,想来就是我做的了。”
宝钗莹润目光投向黛玉,柔声道:“妹妹做的淮扬菜的那份巧思,也是旁人不及万一的。”
湘云以为只是钗黛两人只是互相谦辞,轻笑说道:“宝姐姐,林姐姐,做菜那般有意思,你们也教教我呀。”
贾珩看了一眼湘云,笑道:“云妹妹年岁还小,等过几年也不迟,再做菜眉做好,闹得厨房失了火。”
甄兰看向两人,凝了凝眸,暗道,薛林两位明里暗里争风吃醋,珩大哥的后宅可真是够热闹的。
这还没有算着另外一艘船上的咸宁公主和清河郡主,那两位身份高贵,也不知和珩大哥有没有瓜葛。
众人也不再说其他,开始用着午饭。
而就在贾珩在船上向着神京紧赶慢赶之时,神京城中的崇平帝也从锦衣府的飞鸽传书中得知贾珩已经启程返京。
而后,随着贾珩在扬州、徐州、开封停留,京中的官员和百姓也尽数知晓大汉永宁伯已经押着女真亲王返程归京,一时间目光随着贾珩的行程聚焦来回。
至于先行启程的军器监徐庭业、谢鲸一行的船队已经从黄河驶入永济渠,渐渐抵近长安。
大明宫,含元殿 进入冬月,西北的寒风呼啸吹过殿外,持刀护卫的军卒,与身侧的朱红廊柱一般,在寒风中岿然不动。
殿中暖阁之中温暖如春,周围的地龙燃着热气,通过竹管输送进殿中,玻璃窗户之上已起了一层霜花。
崇平帝将手中的奏疏扔在一旁,面色阴沉如冰,问着下首的戴权,道:“现在京中对女真使者所言和议是何态度?”
这没有多少的工夫,通政司递来的奏疏都是这些和议之论。
戴权道:“陛下,国子监的司业颜宏上疏以后,京中科道舆论声势大噪,都察院和六科也有不少官员上疏附议,提出与女真议和。”
“怪不得最近的奏疏都在秉主和之论。”崇平帝脸色就有一些不好看,放下朱笔。
大汉朝的清流言官,不仅仅包括都察院的谏官以及六科,还有国子监、翰林院这些官员。
崇平帝沉吟片刻,问道:“内阁方面对贾子钰的封赏是怎么说?京中对永宁伯押送女真亲王赴京一事可有议论?”
戴权小心翼翼说道:“圣上,杨阁老的意思是,晋爵至三等侯足以酬功,也是保全之意,韩阁老说二等侯酬其功,方可上下膺服,京中最近倒是没有再议论。”
崇平帝怒极反笑,说道:“剿灭三百女真旗兵,又俘虏女真亲王,纵是封一等侯也绰绰有余,仅仅封侯三等,这是要让天下人耻笑吗?落在女真使者眼中,只怕要嘲笑我大汉君臣皆如前宋苟且偷安!”
这些朝臣当他是前宋的赵构,偏安一隅,认贼作父?
戴权见崇平帝面色怒气翻涌,龙颜大怒,心头微凛,不敢多言。
崇平帝面色阴沉如铁,说道:“派人召见内阁几个阁臣,至武英殿议事。”
或者说,这次齐浙两党在打算借着这次和议之事,压一压贾珩咄咄逼人的势头,或者说削弱贾珩日渐膨胀的影响力。
或者说,贾珩在江南的所作所为,包括对江南官员的“杀鸡儆猴”,在某种程度上引起了浙党的警惕。
“礼部最近筹备太庙献俘事宜,进展得如何?”崇平帝沉声问道。
正如子钰奏疏所言,大汉要想与女真决战,首先就要激励民心士气,文臣多持和论,只怕有前宋之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