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色有些阴沉,细弱光线透过窗扉落在竹榻上的一对鞋子上。
帷幔四及的床榻中传来一声“嘤咛”,尤三姐幽幽转来,艳冶脸蛋儿上尚带着昨夜未曾褪去的春韵,酡颜染绯,白里透红,美眸中满是幸福和甜蜜。
贾珩伸手捏了捏尤三姐粉腻的脸蛋儿,肌肤香嫩滑腻,轻声道:“今天天有些冷,你多睡一会儿,也好补补觉。”
三姐虽然平常性情泼辣,一开口动辄虎狼之词,在床帏之间却颇为羞答答,不过比较听着他的话,几是任凭摆布,什么都由着他。
尤三姐感受到那少年的关切,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娇俏、婉转,如莺啼燕语,娇笑道:“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大爷今个儿去哪儿?”
“今个儿得去上拜祭一下。”贾珩道。
西宁郡王与贾家同为四王八公,的确是几代人的交情,而且西宁郡王在青海戍边,他这边也是比较崇敬的。
虽然因为柳芳之事与金孝昱有着一番过节,还将其人逐出军机处,但迁延不到已经逝去的西宁郡王头上,那样就太没有器量。
姿容艳冶的少女,掀开被子,目之所及,正是冬日,鹅毛大雪在灯火映照下晃得人眼晕,雪中一树红梅嫣红惹目。
贾珩轻轻堆了下雪人,丰腻于掌指之间寸寸流溢,温声说道:“这沉甸甸的…良心,都怎么长的?”
尤三姐搂着贾珩的脖颈,低声道:“我这才哪儿到哪,二姐比我还好一些呢。”
贾珩:“…”
三姐自从昨晚过后,就开始在他面前推销着尤二姐。
贾珩道:“来人,将我那套蟒服送过来。”
侍奉尤三姐的一个丫鬟去了。
不大一会儿,丫鬟抱着崭新的蟒服以及靴子过来。
尤三姐已简单穿好了裙裳,目光带着痴迷之光地看向那少年,道:“我伺候大爷更衣罢。”
贾珩“嗯”了一声,任由着尤三姐忙碌着。
尤三姐低头系着一条镶嵌着玉石的犀角腰带,抬起眼角媚意无声流转的玉颜,美眸中满是痴迷,道:“大爷真是貌比潘安,丰神如玉。”
而这样的人,一想到自己是他的妾室,昨晚的甜蜜都自腿…心底流溢出来了一些。
贾珩伸手揉了揉尤三姐的空气刘海儿,温声道:“准备点早饭,咱们一起吃点儿。”
三姐还是听着他的话的,果然没有绾着发髻,看着更皎如春华了一些,其实露出明额真的不适合这些少女,因为气质和韵味撑不起来。
“那我唤上二姐,我们平常都在一起吃饭的。”尤三姐面上笑意嫣然,睫毛弯弯的美眸眨了眨,柔声道。
贾珩没有应着,只是洗漱而毕,看向被尤三姐拉过来一同用着早饭的尤二姐,说道:“二姐,早。”
尤二姐眉眼低垂,羞羞怯怯说道:“大爷,早。”
少女眉眼间密布着倦色,分明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好。
贾珩温声道:“一同吃些早饭吧,在府上也不是外人。”
他还真没有怎么和尤二姐叙话。
“多谢珩大爷。”尤二姐应了一声,安静地落座而下,如一株水仙花般,螓首低垂,正要拿起筷子,却见对面的少年递将过去。
尤三姐连忙伸手接过,抬其美眸,芳心已经涌起一股欣喜和甜蜜,道:“谢谢大爷。”
就像一些恋爱脑少女总是为渣男的“开瓶盖、系鞋带、上纸巾,递勺筷”之类的“细节”感动到。
“不用谢来谢去的。”尤三姐穿着浅红色袄子,面上的笑意绚烂如牡丹花,欣然笑道。
贾珩看向尤二姐,温声道:“三姐在家中待得无聊,你们姐妹在一块儿说话也不闷着。”
贾珩离了尤氏姐妹所在的小院,正要向前院走着,忽而看向从月亮门洞而来的丽人。
“尤嫂子,这是要到哪儿去?”贾珩问道。
尤氏秀雅玉容上慌乱之色涌起,轻声说道:“过去找可卿叙话。”
看她的样子,应是刚从三妹那过来?
贾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丽人,说道:“今天有些冷,尤嫂子也多穿几件衣裳。”
尤氏轻轻柔柔地“嗯”了一声,看向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问道:“珩大爷这是要去哪儿?”
“去上。”贾珩道。
尤氏轻声说道:“是该去祭拜一下。”
贾珩看向丽人,默然了下,终究什么没有说,来到前院花厅,只见那身穿飞鱼服的少女已是顾盼神飞,按着腰间宝剑,等候着。
贾珩冲陈潇点了点头,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
陈潇道:“我也进去瞧瞧吧。”
当年随着父王见过西宁郡王,如今也算是凭吊一番了。
此刻,随着西宁郡王薨逝消息渐渐传至整个神京,门前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四王八公十二侯等诸武勋之家都设了祭棚,以凭吊着西宁郡王。
“永宁侯到!”随着管家通报,正在灵堂前跪着守灵的金孝昱面色一顿,转头望去。
周围如东平郡王之子穆胜,治国公之孙马尚等人都是讶异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这永宁侯先前不是与金家有着过节?
不过人死为大,过来吊祭一番也属平常。
金孝昱冷冷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淡漠。
当初在宫门之前被此人以军机大臣之名杖责,可谓丢尽了颜面。
贾珩近前上了两炷香,对金孝昱的冷眼视而不见。
然后,也不多言,重新返回锦衣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