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兽头熏笼之中檀香袅袅,冰绡与沉香混和着燃起,一缕缕青烟盈于室内,香气馥郁。
湘云那张苹果圆脸,脸颊红润欲滴,柔声说道:“兰姐姐,你真该去试试那马驹,去年还小,现在都长大了呢。”
甄兰笑了笑,轻声道:“我在南方,平常不骑那个,等珩大哥回来的时候,教教我和妹妹,倒也不知有空没有空了。”
湘云灵动有神的大眼睛,眸光盈盈如水,柔声说道:“珩哥哥未必有空,我教你呀。”
甄兰目光柔润地看向脸颊丰润的少女,轻笑了下,柔声说道:“云妹妹这般小,如是跌倒了就不好了。”
湘云噘起嘴,笑道:“兰姐姐,我骑的可好了。”
她看就是想让珩哥哥教着,这才说着她这些,当她不知道。
探春脸上见着笑意,说道:“这几天倒不见宝姐姐和林姐姐。”
宝琴轻声说道:“堂姐这几天管着外间的生意,这几天天冷,林姐姐倒是常在房中下棋,溪儿妹妹不是和林姐姐玩的好一些?”
甄溪轻声道:“前几天下棋,这几天林妹妹练着书法,我就没有过去打扰着了。”
湘云轻声说道:“上次我见着爱哥哥,他倒是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探春:“…”
无语泪先流?
宝琴那张如白腻如梨蕊的脸蛋儿,微微一顿,神色之中见着一抹古怪。
她刚来时候,见着那个宝二哥好像是这个性子。
金陵,晋阳长公主府 爆竹声声辞旧岁,春风送暖入屠苏。
崇平十五年,除夕夜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灯火辉煌,红彤彤的亮光映照了整个黑夜,轩峻、壮丽的公主府廊檐前方,已经悬挂起两只红灯笼,晕下一圈圈大小不一的光影。
阁楼之上,两道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人影投映在屏风之上,窃窃低语。
原来,贾珩与晋阳长公主吃罢大饭,两人坐在罗汉床铺就的褥子上,抬头观看着夜景。
此刻,怜雪以及其他女官准备了各式焰火,在庭院中放着,随着“噼啪、噼啪”一声冲上云霄,五颜六色,绚丽难言。
“子钰。”晋阳长公主将螓首靠在少年的肩头,眺望着浩瀚无垠夜空中的绚丽烟火,柔美难言的脸蛋儿上见着几许痴痴之色,喃喃说道。
这样的日子在以往的三十年中,她不知向往了多少次,牵着爱人的手,在大看着星火烂漫的苍穹夜空,但她等了许久许久,才等来了这么一个人。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温言软语说道:“荔儿,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
晋阳长公主转过那张秀美婉丽的玉容,凤眸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嗔怪说道:“记得倒是记得,当时就是没有看出来,你也不是老实本分的。”
那时候她是为他锋锐无匹的才气所吸引。
贾珩轻声说道:“如是老实,你现在想要孩子都没有。”
晋阳长公主掐了下掌中的素手,轻声说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贾珩伸手抚着丽人的秀发,眺望着深邃、漆黑的天穹,面色一时幽晦莫名。
说来,他也来这方世界也有一二年,不知不觉中有了这么多的羁绊。
过了有一会儿,晋阳长公主忽而幽幽问道:“什么时候走?”
“初三吧。”贾珩轻声说着,心头也有几许恋恋不舍。
“不去见见那甄家姐妹?”丽人讶异问道。
贾珩:“…”
想了想,倒也没有隐瞒,说道:“应该是初二去。”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去见见也好,道个别,她们两个毕竟怀了你的骨肉,也不能太冷落了。”
贾珩心头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应着这话。
这话他没法接,虽然晋阳宽容大度,但他也不能总是在晋阳面前提及另外一个女人。
晋阳长公主将螓首靠在贾珩肩头,柔声道:“你回去也好,北边儿战事才是当紧。”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到了京里,过了上元节就前往北边儿。”
晋阳长公主道:“那你路上小心。”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道:“天色不早了。”
“唤上元春。”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
贾珩一时无语,暗道,这是过过眼瘾是吧?
两人说着话,不觉时间流逝飞快,及至戌时,两人返回厢房歇息。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新的一天重新到来,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崇平十六年的正月初一。
神京,宁国府 贾珩虽然不在府上,但宁荣两府的繁华喧闹并未减少多少,大观园中欢声笑语响起不停,沉浸在新春将至的无尽喜悦之中。
后宅厅堂中,凤姐一袭彩绣辉煌的淡黄衣裙,狭长、清冽的丹凤眼凝视向那卸着诰命大妆的秦可卿,心头不无艳羡之意,问道:“可卿,你早上见到了太后和皇后娘娘?”
秦可卿笑了笑,说道:“见是见到了,不过人挺多的,也不大看得清人脸。”
凤姐笑道:“我怎么听老太太说,皇后娘娘还特意拉了你的手,说了不少话呢。”
就在五更天去进宫面圣的时候,宋皇后拉着秦可卿的手,说了不少话。
秦可卿脸上见着一抹羞意,说道:“嗯,拉着我问了夫君的一些事,别的倒也没有问着。”
其实她还见到了那位咸宁公主,简单说了两句话,那位公主还说着,等到了时间就过来陪着她打麻将。
这…这简直,是在嘲讽于她吗?
凤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