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闪了闪,道:“先生他这次力主出兵,想来胸有成竹,父皇也别太过担忧了,看着父皇这几天都清减了许多。”
宋皇后目中现出鼓励神色,也柔声道:“是啊,陛下还是保重龙体当紧,先用晚膳吧。”
忽而,就在大明宫前殿通往后宫的绵长宫道上,一个内监一路小跑,步伐飞快,近得坤宁宫前,已是气喘吁吁,额头覆汗。
旋即,来到戴权身边儿,白净无须的面容上带着欣喜之色,低语几句说道:“戴公公,军机处那边儿递送过来永宁侯六百里加急的报捷奏疏。”
因为崇平帝早就有言,有了贾珩奏疏第一时间拿过来,军机处方面的内监几乎是昼夜不停地盯着。
正在用着膳食的崇平帝听觉敏锐,心头一惊,手中的汤匙撞击在瓷碗上发出“铛”的一声,问道:“戴权,可是永宁侯的奏疏?”
戴权这会儿已从那内监手中接过奏疏,面带欣喜,说道:“陛下,永宁侯的六百里加急递送过来的奏疏,说是报捷的奏疏。”
这位大明宫内相特意在报捷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报捷”、“永宁侯”这样的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几乎就如一股喜气洋洋的暖风吹进了坤宁宫。
宋皇后以及端容贵妃都纷纷停了象牙玉筷,将一张丰艳明媚、幽丽清绝的玉容抬起,目光投将过去。
戴权说着,快步近前,几乎趔趄一下,将奏疏递将过来。
崇平帝迫不及待地拿过奏疏,迅速展开阅览着,不大一会儿,随着其上以小楷书写的文字跃入眼帘,随着过去,中年皇者拿着奏疏的手,已然颤抖起来。
看向凹陷脸颊现出潮红的崇平帝,宋皇后心头担忧不胜,轻轻唤了一声:“陛下。”
端容贵妃手里已悄悄攥紧了手帕,但柳叶细眉之下的晶莹美眸中现出关切之色。
而咸宁公主以及小郡主也都眼巴巴地看向那中年皇者,等待着崇平帝叙说关于贾珩的消息。
“子钰领京营大军出了大同城,与女真的镶蓝旗还有正黄旗两军不期而遇,双方打了一场,斩杀女真镶蓝旗四千多人,原辽东变节汉将刘之源,也领叛军向我大汉投降,京营将校庞师立阵斩了女真的固山贝子务达海。”崇平帝语调抑扬顿挫,振奋说着,脸上欣喜之色难掩。
因为心绪激荡,原本威严、平静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不停,显然这位天子有些失态了。
如何不失态!?
这是自隆治年间以来的一场大胜,比之先前的江南崇明沙大捷,战果还要丰硕一些。
女真的镶蓝旗被歼灭了四千多骑,俘虏了正黄旗的附贼汉将以及汉兵三千多人。
子钰真是他的卫霍,出塞之后初战告捷,女真万余兵马为其一战击溃。
见得神色激动的崇平帝,咸宁公主弯弯秀眉之下,晶然明眸中欣喜之色流露,问道:“父皇,先生打赢了?”
说着,凑至近前,柔声道:“父皇,我看看奏疏。”
伸手去拿着奏疏,嗯,一下子没拽动!
竟是被一双手死死捏着不撒手。
咸宁公主:“…”
不是,父皇捏这么狠做什么?
端容贵妃见到这一幕,玉容羞恼,嗔怪说道:“咸宁,不可无礼,你父皇还没看完呢。”
崇平帝也回转过身,从一种情绪中回转过神,笑了笑道:“没事儿,咸宁也可看看。”
说着,松开奏疏,看向自家女儿,目中满是慈爱。
咸宁她找了个好夫君。
李婵月也惊讶地看向崇平帝,秀眉之下的清丽脸蛋儿,欣然之色流露。
小贾先生又打胜仗了?
宋皇后眉眼笑意流溢,有些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端容贵妃眉间雪蕴着的一抹忧色也渐渐退去,感慨说道:“陛下,子钰他打赢了。
“初战告捷。”崇平帝平复着心头的激荡情绪,面色仍不无振奋,说道:“此战足可看出,女真所谓满万不可敌,不过是一些将校怯战之语。”
据奏疏上所言,镶蓝旗是真正的女真精锐,再加上那些数典忘祖的汉将,兵力上也有一万多人,纵然悍不畏死,但一样为大汉骑军击败。
看向正兴冲冲地看着奏疏的咸宁公主以及凑过脸蛋儿瞧着的小郡主,担心两人不懂,兴致盎然的天子,出言解释道:“女真本部精锐一共才八个旗,如今打废一个旗,不说元气大伤,但也断其一指,伤筋动骨。”
万事开头难,眼下这一战就是破灭女真的首胜,也能一扫大汉京营诸军怯战、畏战的萎靡风气。
这会儿,咸宁公主将奏疏递送给一旁的宋皇后以及端容贵妃,道:“父皇,先生他这一战胜得也不容易,京营精骑齐出,对上女真八旗万余人,也有不少伤亡。”
崇平帝点头道:“咸宁说的不错,子钰也在奏疏上提到,猝不及防遇上,草原之上,战机一瞬即逝。”
草原之上,别说什么斥候探察,斥候又不是卫星雷达,很多时候是根据旗帜数目等参照物的经验判断,而且随着双方接近,斥候哨骑缠杀,如何绕过前锋阵线,直奔数里之外的大军。
哪怕是火器时代的战争,遭遇战还少了?
另一边儿,宋皇后阅览着奏疏之上银钩铁画的字迹,也不知为何,眼前似浮现那面容清峻,一身黑红蟒服的少年,就着一盏油灯,伏案书写的身影。
蹙了蹙眉,连忙将一些纷乱的思绪驱散。
端容贵妃玉容喜色流溢,朱唇微启,原是清泠如山泉的声音因为喜悦难抑而婉转莺啼,悦耳娇媚,轻声说道:“陛下,这一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