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里厢。
贾珩拥住少女,轻声说道:“潇潇,当年那额哲可汗是不是见过你?我今个儿见他似乎有些疑惑你。”
陈潇轻轻撩起一缕耳际边儿垂落的一缕秀发,支支吾吾道:“当年父王领兵前往北疆,与额哲见过,应该是那个时候见过小时候的我。”
贾珩想了想,道:“方才倒不便相见了。”
陈潇柳眉之下,狭长清冽的明眸妩媚流波,嗔怒道:“光让我伺候你,你就不知道伺候伺候我。”
贾珩面色怔忪了下,说实话,天天下水道里找吃的,菌子吃得也有些腻,一时间话语没有过脑子,随口道:“我这都有些腻了,嘶…你别闹,哎”
陈潇瞪了一眼贾珩,清眸流波,吐出一粒,嗔恼说道:“我,你也敢腻?”
她可算是知晓那妖妃在听到这人“我腻了”之时,那种心理上的恼羞成怒以及没来由的恐慌。
贾珩有些无奈说道:“好,好,没腻。”
也不多说其他,轻轻过将而去,伺候潇潇郡主。
月上柳梢头,乌云漫卷,风声偶来,丁香花轻扫来回。
贾珩看向自食其力的丽人,道:“潇潇,金铉其人,你有所了解吗?”
金铉真是个老狐狸,其侄金孝昱兵败,他实力未损,南安大败,他仍是安若磐石。
陈潇玉容泛起浅浅红晕,不知为何,声调多少有些上下起伏,细气微微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其人是西宁郡王金铖二弟,平常倒也老谋深算。”
贾珩挑了挑眉头,迎来少女一道嗔恼糅合羞怒的目光,道:“听锦衣府的一些情报,金孝昱应该是听了他激将,这才领兵前往湟源。”
“你要趁机收拢金家兵权?”陈潇问道。
贾珩面上若有所思,说道:“西宁金家割据太久了,等此战落幕,最好想办法让金家赴京。”
在京城送到军机处,反而好对付一些,否则,以后再闹出什么勤王之事也挺烦。
说着,轻轻拍了拍丽人,似是清脆的竹节折断声让少女颇为羞耻,羞嗔流波的目光瞪了贾珩一眼,只好背对苍生,独钓万古。
贾珩声音有些缥缈无波,流连盘桓,说道:“这次骑军出征,深入不毛之地,犁庭扫穴。”
陈潇清眸微微阖起,也不知感知到什么,声音中见着一丝慌乱,惊怒道:“你别乱来。”
贾珩面色微怔,说道:“好吧,本来想让你知我并非沉迷妖妃的。”
“你作践那妖妃去。”陈潇轻声说道。
也不知多久,帷幔之内的声音渐渐细弱而不可闻。
贾珩从背后相拥着容颜明媚,玉颊羞红成霞的少女,低声说道:“潇潇。”
陈潇明眸微张开一线,原本那张冰肌玉骨的脸蛋儿团团玫红气晕密布,就连娇小玲珑的耳垂也莹润欲滴,似是正在惊涛骇浪中平静下来,问道:“喊我做什么?”
贾珩说道:“你说这样,估计不久之后就该有孩子了。”
方才异想天开,旱地行舟也是此由,潇潇是他身边儿一大战力,如果有孕,他手下就无人可用了。
咸宁…完全指望不上。
陈潇腻哼一声,轻轻掐了掐少年的手,低声道:“有了正好生下来,当初你答应过我的。”
贾珩轻笑了下,紧紧拥住身形纤丽的少女,说道:“也是。”
当初答应过潇潇,要为周王过继一个,传宗接代。
“嗯,睡觉吧。”陈潇低声说道。
两人不再多说其他,相拥而眠。
夜已深深,万籁俱寂,蟋蟀在朱红宫墙之下传来阵阵虫鸣,巡夜的宫禁甲士在宫道之间来回行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宫苑,福宁宫 崇平帝仍然没有在床上睡下,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册,就着烛火观瞧,正是三国话本。
端容贵妃轻步近前,柔声道:“陛下,歇着了。”
崇平帝沉吟说道:“今日听戴权说,子钰着京营全军缟素,挂孝出征,朕思来,应是子钰激励人心之举,征西十万大军大败,神京城中不少人心存疑虑,军心士气也不可避免受得影响。”
“子钰他不是擅长带兵,这些也是应该的吧。”端容贵妃侧坐一旁,柔声道。
崇平帝轻轻摩挲着书的封皮,说道:“是啊,子钰多有机谋,朕观三国话本,里间就藏着不少兵政之道,还有用兵计策,真是包罗万象。”
自从忙于国事以后,这三国就读得少了一些。
端容贵妃冷艳、幽丽的玉容上现在关切之色,柔声道:“陛下,子钰此去,一定能马到功成的。”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子钰领兵应是无碍的。”
如果一开始用子钰去西北就好了,也不会这般大败,说不得现在已经听得捷音,江南新政也有了好消息传来。
可以说,这段时间,这位天子无时无刻不在内疚神明。
六万京营精锐葬身西北。
而就在崇平帝为征西之事牵肠挂肚之时,朝中文臣同样也为二征西北之事忧心忡忡。
虽然深知贾珩用兵之能,但毕竟大汉刚刚败过一场,神京城中的文武百官也有些不落定。
可以说,南安郡王凭一己之力将贾珩通过数次对虏大战凝聚而出的自信力,重新削去。
就这般,时光匆匆,如水而逝。
转眼就是五六天时间过去,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以卫国公贾珩率领的征西大军集合京营五万骁锐骑军,察哈尔蒙古两万精骑,带着崇平帝的期待,大汉文武群臣的迟疑,浩浩荡荡前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