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金孝昱已经战死。
宁夏总兵胡魁打量着那少年,虎目之中颇见惊异之色。
贾珩瞥了一眼在场诸将,问道:“金将军,怎么不见侯孝康、马尚、石光珠等三将?”
金铉怔了下,旋即讪讪说道:“这…三位将军好像是没有来?”
先前明明派人通知了三将过来,石光珠先不论,侯孝康与马魁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金升解释说道:“父亲,石将军正在养伤,马侯两位将军今日身子也不适。”
贾珩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声道:“二将好大的胆子,竟不来见本帅,来人,去将人拘了来,本帅有敌情询问。”
锦衣亲卫副千户李述抱拳应了一声,然后领着几个锦衣府卫拿捕几将去了。
在场西宁府诸将见此,面面相觑,而后将目光投向金铉这位当事人脸上。
金铉试图缓和了一下凛冽的气氛,说道:“卫国公,三将为败军之将,这几天也收拢了不少败兵,先前大军兵败如山倒,也是无能为力。”
贾珩道:“囤积粮秣的重地湟源失陷,陈瑞文战死,威远将军马尚等人逃归西宁,南安郡王严烨派遣侯孝康与宁夏总兵胡魁打通后路,然二将未等兵败即行放弃,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何不效死用命?”
这都是他通过锦衣府的秘密情报渠道,得知两方战况的具体情形。
金铉一时无言,心神忐忑。
如果说起来,他的西宁边军同样没有与和硕特蒙古死战。
贾珩看向谢再义、蔡权等人,说道:“如是尔等碰到如此情况,会弃军而逃吗?”
“末将等纵死战不退!”谢再义、蔡权、庞师立等将校纷纷高声说道。
贾珩“嘭”地一声砸在摆放着酒肉的桌案上,沉声道:“十万大军,六万京营,被人像撵兔子一样围猎,我等大汉国威何存?”
金铉以及西宁边将面色倏变,心头也有些不好受。
贾珩目光逡巡过在场几将,说道:“本帅不管尔等,这次定要彻底扫平青海蒙古,饮马青海湖!”
厅堂之中,一时寂然无声。
而就在这时,就见几个京营将校押着马尚,石光珠,侯孝康三人而来,在锦衣府卫的强制下,纷纷跪将下来。
贾珩一道锐利如剑的目光掠向马尚,冷声道:“三品威远将军马尚,齐国公府陈瑞文战殁之时,你在做什么?”
“末将…”马尚已是心头惶惧,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贾珩道:“湟源为粮秣囤积重地,原征西将军严烨,已将城中兵马留足以备御敌寇,尔等遇敌之时,为何还要弃城不守?”
马尚定了定心神,争辩道:“贼寇人多势众,城中又有内应,里应外合,我大军猝然受袭,只能突围。”
“突围?粮秣后路关乎征西大军存亡,尔等还往哪里突围?”贾珩沉喝一声,目光炯炯,沉声道:“内应为何不察?敌军远袭为何不誓死以搏?你马尚为国家武勋,累受皇恩,效死之心竟不若一小卒?”
马尚被喝问着,面色苍白,嘴唇翕动,只觉手足冰凉。
贾珩冷声道:“如此败军之将,留之何用?来人,推将出去,斩首以正军法!”
此言一出,在场原本宴饮的西宁府诸边将,目瞪口呆,心头忽而生出一股寒意。
而宁夏总兵胡魁脸上的肉跳了跳,忽而有了一些不妙之感。
马尚此刻也慌了神,急声道:“卫国公,末将已经尽力了,敌寇来势汹汹,末将与陈将军拼死抵抗啊。”
就在这时,几个锦衣府卫已经按住了马尚,就向外间拖拽。
马尚愈发惶惧,急嚷道:“贾珩,我是治国公府的承爵之人,有议亲之权,圣上才可处置,你…你有何资格杀我?”
贾珩面色煞气凝聚,沉喝道:“本公奉旨以天子剑节制西北诸军,对贻误军机之将,有先斩后奏之权,莫说你一个小小的威远将军,你就是一等将军、伯爵、侯爵!本公杀你也如杀鸡,来人,推出去砍了!”
“诺。”锦衣府卫大声应诺。
几个锦衣府卫按着马尚,向着厅堂外而去。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方晋,脸上顿时变得格外凝重。
这卫国公好重的杀气!
而金铉也眯了眯眼,心神震撼。
四王八公可谓同气连枝,本来以为只是高高扬起,轻轻放下,却是动了真格,看来卫国公与南安等人过节甚深。
不,这是杀鸡儆猴!这是在敲打着他!
而谢再义、蔡权等京营诸将,则是目光崇敬地看向那少年。
不多时,伴随着外间传来的惨叫,几个锦衣府卫捧着人头进来,一股血腥之气充斥了室内,更是让西宁边将脸色倏然而变。
“误国误军,诚是该杀!”贾珩目光扫过人头,道:“将首级悬挂在城门楼上,告慰阵亡将士的在天英灵!”
倒不是他借机将这些开国勋贵诛戮,而是十万大军尽殁,不砍几个人头,怎么说的过去?
南安郡王与柳芳二人姑且不说,马尚这等明显弃城而逃的必须死!
正以此举重聚军心士气。
还有个问题,与其将来一同送到京城让天子左右为难,不如他提前砍上一两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