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讬宽慰说道:“汉军这次京营骑军皆为骁锐,先前我大清就吃了不少亏,兄长不用担心,他们攻不下山寨。”
其实如果岳讬刚刚全程观战,大概也能看到汉军在进兵之时,完全可以通过押注重兵攻破山寨,但偏偏留了一手,就是为了吸引岳讬和多尔济两部兵马前来。
多尔济道:“贤弟的能为,为兄还是信的过的。”
岳讬伸手相邀,说道:“兄长,咱们进去说。”
两人说着,进入军帐之中,落座下来,喝着酥酪茶,聚在一起议事。
岳讬道:“兄长,我已经拿到了那副汉军行兵之图,现在汉军不过是虚晃一枪,以此吸引我大军注意力,然后想要截断我等后路,我等正好将计就计,再送给汉廷一场大败!”
岳讬说到最后,目光咄咄,似带着几许斩钉截铁。
多尔济道:“就是贤弟先前说的,汉廷自谷口进兵绕袭于我,和先前拿下湟源之时的计策一样?”
岳讬目光闪烁着睿智之芒,说道:“兄长,就是这个,那贾珩就是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多尔济眉头皱了皱,眨了眨眼,显然不明白这个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毕竟这种汉文化的儒家经典对多尔济而言有些理解困难了。
岳讬道:“就是用先前咱们对付汉军的手段,反过来对付咱们。”
“这些弯弯绕,可真是太让人心累了,还是贤弟谋划吧。”多尔济似是没心没肺地哈哈一笑说道。
岳讬道:“兄长放心,不会出差错的。”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偶尔有几声夜枭飞过天穹,发出几声尖锐的啼鸣,而整个山寨也篝火丛丛,欢庆之声不停。
而军帐之中,不时传来不少军卒的哀嚎声和呻吟声。
岳讬在伊尔登的陪同下,前往草棚搭就的伤兵营,探望楞额礼。
刚刚进入伤兵营,岳讬就为一股弥漫的草药之气呛的连连掩口咳嗽几下,灯火摇动几下,只见楞额礼已经以一条白布包扎了胳膊。
“王爷。”楞额礼见得岳讬,作势就要行礼,却见岳讬向前搀扶着楞额礼的胳膊。
“今日具体战况如何?我这一路过来,见伤兵痛苦嚎叫,颇为影响士气。”岳讬问道。
如果按照在女真兵马的习俗,这些影响士气的伤兵如此哀嚎、呻吟,先前就会惩治,但这是和硕特蒙古的兵马,岳讬也不好处置。
“汉军用那大炮压制,我们依托山寨坚守,此外,汉军还有一种如鞭炮的东西,扔将过来,好似轰天雷,一下子当空炸开,不少将校猝不及防,都被炸伤。”楞额礼面上带着心有余悸之色,低声道。
岳讬道:“这是怎么一说?”
难道汉军又捣鼓出了类似红夷大炮一样新的火铳,克敌制胜。
犹如差生文具多一样,中原王朝愈是兵备不振,愈是在这些奇技淫巧之上,下着大工夫。
如弱宋就搞了各种装备,依然是被蒙古铁骑吊打。
楞额礼道:“目前此物还没有防备的手段,只能不让汉军近距离投掷,及早张弩射杀。”
岳讬面色凝重,低声道:“等明天攻防之战,我再看看。”
这岂不是又如先前的红夷大炮一样,防无可防,只能让国内匠师精心研制和仿制。
“王爷,是不是还要退兵,暂避敌军锋芒?”楞额礼问道。
先前岳讬的诱兵之计,不仅给多尔济留下深刻印象,也给楞额礼留下一定的路径依赖。
岳讬低声说道:“现在还没到时候。”
楞额礼目光崇敬地看向岳讬,心头定了定神。
主子足智多谋,一定有破敌之策!
另外一边儿,当铜锣“铛铛”响起之时,正在前往山寨围攻的汉军如潮水一般退下。
贾珩则是率领着的锦衣府扈从,迎接着谢再义的京营骑军以及西北边军兵马,金铉在一旁相陪,面色明显有些不自然。
方才双方的兵马交锋,他也尽收之眼底,如果不是西宁府卫的边军抵挡不住,说不得一鼓作气就能拿下寨子,进逼湟源。
谢再义道:“节帅,只能等明天再行攻城拔寨了。”
贾珩面色微顿,说道:“谢将军今日小挫敌军一场,已是大胜一场,待明日再全军押上,一股作气拿下兵寨,营中已经准备好酒肉,众人先至营盘饮宴吧。”
说话之间,谢再义以及众西北边军将校返回山寨。
贾珩则是返回中军营房,说道:“这次进兵大抵摸清了和硕特蒙古的军力,今以彼之短却我之长,攻势多有不及。”
陈潇凝了凝秀眉,问道:“方才不趁机一鼓作气拿下,你是担心他们主力跑了,以后不好追逃吧。”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而且也影响用计。”
先前既然用反间之计,那起码要做出双方僵持不下的样子,攻下湟源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多消耗和硕特蒙古的兵马。
陈潇想了想,清眸闪烁了下,说道:“从目前的战损比来说,他们猬集山寨,反而伤亡更大,时间一长,有没有可能如对付南安等人一般,弃湟源县城而走?”
贾珩笃定说道:“应该不会,和硕特蒙古好不容易占下两座城池作为据点,不会轻易放弃,纵然再使诱兵之计,见招拆招就是了。”
可以说,整个和硕特蒙古的兵马本来就是分散的,这一次攻防之城,原本就是最大化地消耗和硕特蒙古的有生力量。
和硕特蒙古最终建立和硕特汗国,据青海湖为放牧之地,湟源、海晏两地就是彼等门户,肯定想要占据。
陈潇道:“我已经让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