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苏州 贾珩见过妙玉以及邢岫烟以后,转而返回书房,行不多远,就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从回廊拐角处过来,手中正拿着几件衣裳,正是南菱。
“见过卫国公。”见到那少年,南菱芳心不由砰砰加速几许,朝一旁避让,盈盈福了一礼。
贾珩面色沉静,朝南菱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从一旁走过。
南菱起得身来,依依不舍地目送着那少年远去,柳叶细眉之下,水润明眸之中现出一抹黯然之色。
贾珩举步来到书房之中,开始翻阅着江南巡抚衙门送来的相关田亩、丁口簿册。
这会儿,咸宁公主与李婵月从外间款步进来,柔声说道:“先生,还在忙着呢。”
贾珩放下手中的簿册,看向两人,笑了笑问道:“咸宁和婵月来了?”
咸宁公主柔声道:“过来看看先生。”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我看看丁簿还有田亩册子,你和婵月先坐在一旁。”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先生,苏州织造局这边儿已经帮着调查当年的常进一案的旧人。”
贾珩闻言,放下手中的册子,看向那少女,说道:“这桩案子,现在还不宜大动。”
咸宁公主柔声道:“先生是担心让父皇恼怒吗?”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当初一案虽然有忠顺王极力构陷,但父皇那边儿未必没有纵容,如是给常家翻案,父皇面子上也不好看。”
他不想在这个韬光养晦的敏感时候,再刺激到天子。
咸宁公主柔声道:“那也好,只是今日为常家人迁坟一事,落在御史眼里,只怕也会借机攻讦先生私匿犯官之女。”
贾珩起身拉过咸宁公主的素手,说道:“纵有弹劾奏疏,也只会留中,不会形成舆论风潮。”
弹劾他收下犯官之女和主动为常进一案翻案,是两回事儿。
咸宁公主想了想,柔声说道:“等江南这边儿事料定,那时,我再去向父皇求个恩典罢。”
贾珩闻言,心头一震,凝眸看向那丽人,轻声道:“咸宁…”
咸宁真是太知冷知热了。
贾珩拉过少女的手,拥在怀中。
咸宁公主将螓首靠在贾珩的怀里,笑了笑,低声道:“那妙玉毕竟怀了先生的骨肉,也不能让她再颠沛流离的。”
她如今应该也不差…姑姑太多了吧?
贾珩低声道:“咸宁。”
李婵月这边儿,则是怔怔看向正相拥一起的两人,柳眉之下的明眸闪了闪,一时默然不语。
贾珩道:“婵月也过来罢。”
说着,挽着李婵月的素手,笑着打趣道:“我看你这几天一直盯着妙玉的肚子,是不是也想生一个了。”
他娶了这一对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小贾先生。”李婵月经不住打趣,羞嗔说着。
贾珩轻声说道:“好了,都是一家人,早晚的事儿。”
说着,与咸宁和婵月温存了一会儿。
就这样,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是三天时间过去,之后几天,待妙玉的父母在墓地安葬之后,贾珩在章永川等江苏大小官员的相陪下,前往苏州府下辖诸县,视察府县的新政推行情况。
两江总督府的高仲平原本就派出一些吏员,前往地方府县清丈田亩,因为事情不顺,就在地方驻守,随时等候两江总督府的命令。
随着以礼部尚书袁图为首的南京致仕官员,相继不再抵挡新政,地方上推行新政的速度,倒一下子为之加快起来。
而杭州水师、福州水师、以及宁波水师的一众水师将校,也纷纷北上,渐次抵达金陵城。
贾珩也终于在离开苏州之前,有空与妙玉以及邢岫烟,咸宁公主在姑苏城中的江南水巷中简单游玩了一番。
这一日,诸事收拾停当,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则去了苏州织造局督促贡品装运至京。
贾珩在府中倒是难得闲适,几人坐在一处可以观景的阁楼上,拿着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金鸡湖。
初冬之时,万物凋零,辽阔无垠的湖面上,为秋风吹起一圈圈涟漪。
贾珩就与妙玉低声叙话,柔声道:“师太,明天咱们就回金陵府城吧。”
妙玉容色幽幽,柔声说道:“你那边儿要忙的话,先回去罢。”
贾珩道:“嗯,这几天几地的水师将校已经陆续到达金陵,是要布置一番,还有山东方面,官军已经与朝鲜水师发生战斗,我也需要调集兵马前往接应。”
值此海疆不宁之时,他也不可能陪着妻妾游山玩水,督问新政事宜告一段落以后,就当前往江南江北大营,调拨兵丁,应对接下来的海战。
妙玉柳叶细眉之下,眸光熠熠而闪,柔声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与岫烟在苏州府多待一段时间,我也好多陪陪爹娘,也为你和孩子诵经祈福。”
贾珩闻言,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目光温煦,柔声说道:“妙玉,金陵那边儿才好养胎,在这儿照顾也多有不便,我就是担心你和孩子。”
想来是前日观看父母下葬,让妙玉心底生出几分凄然,这才打算留下相陪其父母。
当然也可能是在金陵,有一众金钗环绕,妙玉身处其间,有些不好意思。
妙玉玉容婉宁,柔声说道:“我没事儿的,你去忙吧。”
贾珩拉过妙玉的素手,神色郑重几许,劝说道:“北边儿的水师正在打仗,如果南下突袭苏州府,我更为不放心,妙玉你还是随我去金陵,在金陵也能祈福的。”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妍丽玉颊渐渐羞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