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府,官厅之中
京营军士按着仇良的两条胳膊,来到厅堂之中,而四方一众锦衣府的将校也被京营将士拿着兵刃,控制起来。
仇良面色阴沉如铁,喝问道:“曲朗,尔等为何拿我?”
“白莲妖人潜入宫中,圣上遇刺宴驾,你身为锦衣指挥,罪在守护不力。”曲朗面容冰霜笼罩,剑眉之下,眸光冷冽地看向仇良。
这恰恰是在几个月前,仇良用着太庙崩塌,扣在曲朗头上的罪责。
仇良梗着脖子,高声说道:“本官纵是有错,当有内阁下发降罪公函,京营将校冲击天子亲军府,尔等是要造反吗?”
圣上遇刺,定是那卫郡王搞得鬼,否则也不会在他向圣上禀告卫郡王与前皇后宋氏通奸之事后,圣上就遇刺身亡。
此事,无疑透着一股杀人灭口的诡异!
仇良也是老锦衣,向来是阴谋论的秉持者。
曲朗面色微顿,冷声说道:“来人,将其押进诏狱,严加询问其与赵王余孽并白莲妖人勾结情状!”
“是。”一众锦衣府卫纷纷开口说道。
仇良高声道:“新皇遇刺,定是那卫郡王所为!”
曲朗剑眉之下,可见目中寒芒闪烁,声音满蕴冷峭之意,沉声说道:“胡言乱语,刘积贤,堵了他的嘴!”
不能让仇良胡嚷嚷一通,往王爷身上泼脏水。
仇良见此,心头大急,张嘴争辩道:“卫郡王与宋皇……”
还未说完,刘积贤近前,面容凶恶、狰狞,一下子就卸掉了仇良的下巴。
仇良此刻被卸掉下巴,嘴里呜呜不停,急剧挣扎着,而两道黛青浓眉之下,目中满是惊骇莫名之意。
定然是那卫郡王所为,前皇后宋氏和皇后甄氏所生双胞胎,皆为卫郡王之子……
此人秽乱宫帷,见奸恶之事败露,就行此等大凶大恶之事,刺杀今上。
曲朗面色肃然,目光咄咄而闪,沉声道:“来人,将其押入诏狱,严加讯问。”
就在这时,外间的京营小校,快步进入厅堂,沉声道:“卫郡王到!”
贾珩一袭黑红坐蟒袍服,头戴山字无翼冠,额头和胳膊上系缠着白色孝布,在陈潇的陪同下,进入锦衣府官署厅堂。
曲朗拱手说道:“卑职见过王爷。”
一旁的刘积贤和周围的京营将校,纷纷向着贾珩行礼。
就连锦衣府的将校,稍稍愣怔了下,向着贾珩行了一礼,拱手说道:“卑职见过都督。”
在这一刻,锦衣府官厅中鸦雀无声,除了呼吸声响起,此外再无别的声音。
这座天子亲军衙门,重新迎来他的主人!
贾珩面色淡漠无比,冷峻目光逡巡过在场一众锦衣府卫,点了点头,朗声说道:“诸位都免礼吧。”
“谢王爷(都督)。”
贾珩转而看向怒目而视的仇良,沉声道:“仇指挥,新皇遇刺,你身为锦衣府指挥,实掌府事,统帅数万锦衣,竟坐视白莲妖人和赵王余孽刺王杀驾,实在罪不容诛!”
“来人,押入诏狱,严刑拷打,查出其和白莲妖人勾结之情状。”贾珩面容“刷”地阴沉如铁,冷声说道。
“是。”
周围正在待命的京营军士高声应诺,然后,从两边儿押着仇良的胳膊,快步向着诏狱而去。
仇良卧蚕浓眉之下,目光恨恨地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已是现出几许冷峭之意。
贾珩容色微顿,给一旁的刘积贤使了一个眼色。
刘积贤顿时会意,做成铁案,然后弄死仇良!
贾珩说话之间,转而将冷冽目光投向一众锦衣府卫,沉喝道:“锦衣指挥仇良有失察之责,更有勾结白莲妖人之嫌疑,如今锦衣府事由本王全权处置,而曲朗权领锦衣府亲军指挥一职,刘积贤仍为指挥佥事,管领北镇抚司事务,尔等皆要听其行事。”
“是。”众锦衣府卫闻听此言,脸上的神色不一而足。
当初,曲刘两人被仇良凶神恶煞地赶出了锦衣府,而后,在锦衣府中安插亲信,时间过了不多久,两人竟是又杀了过来。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再不多言。
来到锦衣府官署当中的一张条案之后落座下来,重新坐在这张锦衣府的一张虎皮交椅上,心头也有几许故地重游的感慨。
此刻,在炽烈日光的照耀下,少年那张面容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无疑威严、沉凝了许多。
陈潇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低声道:“京营方面,谢再义已经派人接管了宫禁,配合内卫守卫宫城,点检奸细。”
贾珩道:“甄家兄弟的宿卫之权,暂且拿下,调入五城兵马司,由贾芳和贾菱接管。”
“由贾芳和贾菱两人接管?”陈潇面色默然了下,语气疑惑,问道:“此举会不会引起内阁瞩目?”
现在的内阁,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贾珩点了点头,沉声道:“甄家两兄弟守卫宫禁不力,才酿此连番惨案,即刻让贾芳和贾菱拣选一批精锐军士,重新撤换掉宫廷宿卫,不得有误!”
他要一举掌控宫禁守卫,当然此举可能落在李瓒眼中,或许就有“瓜田纳履,李下正冠”的嫌疑。
当然,这时候就不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
陈潇点了点螓首,旋即,吩咐着一个京营军士,前去给贾家小将传令。
这一刻,贾珩安插亲信的样子,像极了历史上的曹操、董卓之流。
贾珩面容之上似有团团阴云笼罩,默然片刻,冷声道:“此外,谢再义和蔡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