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嬷嬷、齐嬷嬷没用丫鬟动手,亲自收拾了炕。
舒舒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榆梳头,却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打量九阿哥。
谁会想到…
九阿哥是鲜桃?
没被人咬过?
要是有经验怎么笨手笨脚的?
虽说第一次狼狈了些,可瞧着后头也不像是“病桃”?
可要没有被人“咬”过,那后院两个宫女子是怎么回事?
九阿哥只觉得舒舒的眼睛跟钩子似的,一下一下的勾着自己。
这大白天的…
他的嘴里响干…
这是压服了呢?
还是没服?
这女人…
居然敢翻身…
九阿哥想着昨晚,忍不住又咬牙切齿,不过看丫头捧上高底旗鞋,还是忍不住提醒着:“一会儿要去好几个地方,这样高的鞋子,脚还要不要了…”
宫中有辇车,可显然不是他们小一辈能用的,所以别管去什么地方,都要步行前往。
新婚夫妇二人,今天要依次前往皇宫东北角的宁寿宫拜见太后,然后去前面乾清宫觐见皇上,去西六宫的翊坤宫拜见宜妃,然后毓庆宫见同辈。
送鞋的是小椿,却没有立时拿走,而是望向舒舒。
“换两寸那双…”
舒舒吩咐着。
实际上舒舒的身高在这里,穿平底旗鞋个子也不矮,可那太家常了,显得无礼。
旗人规矩,最是讲究这礼,今日又是头一回给长辈请安。
小椿换了鞋子过来,舒舒换上了,依旧是全套吉服装扮,却不再是昨日的正红色,而是按照皇子福晋服的秋香色。
为了赶时间,两人没时间用早膳,一人喝了一碗面茶就从二所出来。
乾西五所,是五個相连的三进院,前头共用一个甬道,位置在紫禁城正北偏西地方,西内廷的外路。
夫妻两人没有多带人,舒舒身后是已经换了宫女服饰的小椿、小松,九阿哥身后就跟着何玉柱一个。
夫妻俩早就见过数次,打过交道,并没有那种生疏不自在,再加上昨晚闹了半宿,多了关系,又有不同。
“太后同几位太妃都住在宁寿宫,早先太皇太后在世,太后同太妃都住慈宁宫…后来太皇太后薨了,这边也修好了,就都挪到这边来…”
两人出了乾西五所侧门,穿过御花园,到了东路,九阿哥边走边说着。
紫禁城是对称建筑,出了御花园,就是与乾西五所对应的乾东五所。
从西到东,依次是头所、二所、三所、四所、五所。
“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七哥住这边,这边早年损毁,修缮的比西边晚,他们也是这几年才住过来…前些年住在散,大哥、三哥住在撷芳殿,四哥、七哥、八哥住在景仁宫,五哥住在宁寿宫…”
舒舒仔细听着,心中不由八卦,四四八八是竹马?
还有这乾西五所加上乾东五所,也不过是十个院子,怎么算也是排不开的。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不小了,一个虚岁十三,一个虚岁十一,不是能与宫妃混住的年纪。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住哪儿?”
九阿哥指了指东北角的方向:“都住在兆祥所…等年底封爵的哥哥们搬家呢…”
舒舒有了不好的预感。
隔壁的八阿哥年底搬家,那进来的是谁?
虽还没有见到十四阿哥,可昨日也间接见识了他的顽劣。
两人说这话,时间就过得飞快,约莫着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宁寿宫外。
早有宫人侯着,见两人过来,立时往里传话。
少一时,一个上了年岁的宫嬷嬷出来传话,唤两人进去。
太后没有升殿,直接在东次间见人。
太后五十多岁,典型的蒙古人长相,高颧骨单眼皮,略显富态,家常装扮,石青色蓝色宽松袍子,头上盘发,手中拿着一串和田白玉十八子,盘腿坐在炕上。
地上椅子上,坐着两位年纪相仿的太妃,也是蒙古太妃,年长的是端顺太妃,略年轻与太后相貌相似的,就是太后亲妹淑惠太妃。
舒舒跟着九阿哥,给太后行“朝见礼”。
地上放了锦垫,九阿哥的位置居左稍前,舒舒的位置居右稍后,九阿哥三跪九拜,舒舒六肃三跪三拜。
等到行完礼,小夫妻两人又给两位太妃见礼,这回简单了,九阿哥是“打千儿”,舒舒是“蹲安礼”。
舒舒会说蒙语,小时候学过几句,剩下大部分是这两月突击学习。
齐嬷嬷就是半个蒙古人,日常就带出一句两句的,可女眷常用的对话学习,简单的日常对话也够用了。
太后开始还磕绊着与舒舒用满语打招呼,却是因说的少的缘故,两三句里总夹着一句半句蒙语。
舒舒就很自然的转了蒙语接话,倒是引得太后脸上多了欢喜,拉着舒舒的手:“跟谁学的蒙语?说的很好。”
“孙媳保姆就是出身蒙古,小时候跟着学过几句,那时候淘气,定不下心来,这两月又紧着学了些,也就是这几句吉祥请安话,多了就不行了…”
舒舒没有掩饰,实话实话道。
太后哪里听不出她的生涩,却喜欢她的实诚,轻拍着她的手背:“好孩子,长得俊,人也实诚,是个好孩子!”说着,就将手腕上的十八子撸下来,放在舒舒手中:“长生天会保佑你的…”
“长者赐,不可辞”,舒舒双手捧了,直接挂在衣襟上:“孙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