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九阿哥轻轻搂着舒舒,就开始念叨起宫里侍卫值夜之事,道:“爷当时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去值夜,才从侍卫处出来呢,还想着许是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屋子着火’?”
舒舒笑得不行:“额侍卫不是才弱冠么,怎么就老了?”
九阿哥道:“那也算是老光棍了,也挺不容易的。”
舒舒道:“也是表姐之前被人当过新闻,心有余季,不爱多事,否则不让又如何呢?”
就算不想争,也不用这样顺了那位长嫂的心思。
要知道还有一个词,叫“得寸进尺”。
换了舒舒,即便乐意退一步,也不是这个退法。
最少额尔赫的前程要家里给安排好,而不是夫妻俩自己费心思扑腾。
没必要太懂事。
九阿哥撇撇嘴道:“那一支的宗女,脾气都不大好,还真是随根儿了…”
这说的是舒穆禄家的大奶奶,桂珍的妯里。
不过想到额尔赫的样子,九阿哥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这总是老实人吃亏,估计当年岳父就是跟额尔赫这样的心思,退了一步,可这退的不单单是一步!”
舒舒想了想,道:“阿玛不是也熬出来了么?凡事都有失有得,自己顺心就好。”
九阿哥轻哼道:“要是皇阿玛给爷少了,有了原由,那爷也接着;但要是汗阿玛让爷将属于爷的那份让了,爷肯定不乐意,爷是孝子不假,可不是愚孝的。”
舒舒安抚道:“爷想多了,皇上富有四海,爷的一切也多是皇上赐的,皇上不会那样的。”
九阿哥小声道:“谁说的?爷琢磨过来了,汗阿玛前些日子怕是惦记上那一百多万两银子的利润了,不知道是不是打听到什么了?”
舒舒毫不犹豫道:“爷否了就行了,就算要均贫富,也是得爷乐意才可以均。”
九阿哥点头道:“那当然了!放心,爷才不接那个茬,不会让汗阿玛给绕进去…”
说到这里,他笑道:“内库精光了才好呢,看太子的日子还怎么骄奢,一次东巡,相关的各种抛费估摸一万两打不住,多来几回,看汗阿玛大方不大方…”
舒舒听着这话,苗头不是很好。
九阿哥太关注毓庆宫了。
对毓庆宫也存了敌意。
这样在御前无法遮拦,等到一废太子时说不得就会被拉着陪葬了。
谁晓得康熙到时候会不会抽风,认为太子进退失据是被其他皇子们“欺负”的。
她斟酌着,道:“有赫奕在,爷还是离毓庆宫的事远些吧,以后跟那边打交道,还是我来,你懒得搭理就别搭理,敬而远之就好。”
九阿哥撇撇嘴,道:“嗯,爷晓得了,不会跟毓庆宫对上,你也别委屈求全,大不了咱们都避着。”
舒舒道:“没有,我喜欢太子妃,是个极好的人。”
九阿哥点头道:“爷往后也跟你学学,看人就看好的,不过太子就算了,那是金贵人,轮不到爷来挑拣他…”
夫妻闲话几句,就相拥而眠。
一夜无话。
因为歇得早的缘故,舒舒跟着九阿哥一起醒了。
舒舒在“九九消寒图”上又画了一笔。
今天腊八了。
老话说的好,“过了腊八就是年”,从现在开始,到元宵节,京城都会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
九阿哥道:“等到上午,宫里应该会赐‘腊八粥’…”
宫里今天会有大灶熬“腊八粥”,赐宗亲大臣。
喝腊八粥,要在中午之前喝。
舒舒道:“咱们也熬了,昨晚就将豆子、米啊什么的泡上了,爷一会儿入宫,带几份过去。”
这也是他们的孝敬了 长辈们吃不吃的再说,心意得到了。
要不然一道宫墙隔着,她又大半年不能去请安,那关系都生疏了。
九阿哥道:“四哥跟老十府上送么?”
舒舒道:“预备了好多,都送一份。”
九阿哥想到八阿哥,觉得头疼,道:“给八哥那边也送一份吧…”
要是不送的话,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是舒舒这个福晋失职,汗阿玛那里会以为他们夫妻小气记仇,不识大体。
虽说是真的小气记仇,可是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
舒舒点头,她当然不会犯那样的毛病。
对于八阿哥,不用“另眼相待”,只要将他跟其他皇子面上一样就行了。
爱与恨都是比较浓烈的情感。
反倒是不在意,才会让敏感的八阿哥受不了,往后巴不得主动离这边远些…
少一时早饭上来,看着碗中的粥,九阿哥诧异道:“怎么是这个色儿?”
旗人爱吃黏米,宫里的腊八粥也是用老黄米为底,加上几种豆子跟坚果。
眼下这碗腊八粥却是红色的,食材更杂些。
舒舒道:“黏米不好克化,就放了杂粮。”
外加上她这该死的强迫症,就凑了八样杂粮、八样豆子、八样坚果、干果,于是就有了这一碗颜色红彤彤,看着食材丰富的腊八粥。
里面也没有放太多的糖,更多是借助食材与干果本身的糖分。
也没有按照现在的习惯往里面放面碱,而是用时间来让食材自然融合。
九阿哥喝了一口,道:“看着黏湖湖的,喝着却不湖嘴,味道不错,娘娘应该会喜欢。”
等到吃了早饭,九阿哥就入宫去了。
何玉柱跟孙金两个提了好几个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