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溪书屋出来,九阿哥依旧是得意洋洋的模样。
大阿哥轻哼了一声,勾了他的肩膀,教训道:“往后不要那么啰嗦,好好送礼就送礼,多什么话!”
还哥哥们的金山、银山比不过,惹得太子看了好几眼。
太容易得罪人,没有必要。
九阿哥伸出左手,亮了手指上的疤痕道:“弟弟也没说错啊,大家伙的东西都是叫人找的,花再多的银子,也比不得弟弟亲手制的珍贵!”
这一点大阿哥倒是不否认,却是劝道:“孝敬到了,汗阿玛心里有数,你以后也装着老实些,学着说说好话,别老想着顶嘴。”
九阿哥想了想,道:“好吧,往后弟弟也跟哥哥们学学,不能太实惠了,嘴上花活儿还得跟上…”
大阿哥闷笑两声,看了一眼三阿哥,放开九阿哥。
三阿哥想着沉香如意那苗条的体型,外加上九阿哥这手上的狼狈,就有些心疼,道:“多大的沉香料子,刻出这么大的如意?”
要知道沉香又叫的“沉水香”、“水沉香”,并不是单纯的木料,而是香树上“结”出来的,自古以来就被列为众香之首。
那如意有一尺半长,那得是多少年的沉香料子?
平日里拳头大小的料子,就要二、三十年。
如意那么长的料子,少说也要上百年!
九阿哥比划着说道:“长短跟如意差不多,要不然也想不起来做如意,粗细倒是挺粗的,还有些边角料…”
去年收到的年礼中,最贵重的就是这一样了。
三阿哥眼巴巴看着九阿哥,道:“正月里跑了一趟蒙古,估计是赶路劳乏了,有些寒气入体,最近腿疼、腰疼的,有些睡不好,夜不安枕,沉香助眠,要是九弟的沉香还有剩,那能不能…”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
自去年开始三哥还挺像样的,两府的人情往来也看着体面,自己也可以当回好弟弟。
他就道:“有不少沉香屑,还有些料子,能刻几块小牌子的,就是不大,那给您一块?”
三阿哥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可说好了,不用你刻,回头我打发人去取!”
四阿哥瞥了九阿哥一眼,九阿哥忙道:“给您也留了一块,回头跟沉香屑一起给您送去?”
四阿哥矜持地点点头。
五阿哥凑过来,看着九阿哥道:“有这一回就行了,孝顺不在这个上,汉人说什么身体发肤的,都要爱惜了,要不然就是不孝,你好好当差,少跟汗阿玛顶嘴就是孝了!”
九阿哥道:“哎呀,五哥,刚才汗阿玛呲哒了一回,您还说,不听不听…”
说罢,他扯了十阿哥就快走几步。
而后他想起十二阿哥,看着十二阿哥招呼道:“十二坐我的车,我也要往内务府去一趟…”
除了太子被留在御前之外,其他皇子贺了寿都出来了。
读书的要去读书,当差的要去当差,就散了。
九阿哥嘱咐十阿哥道:“再给季弘去信的时候提一句,有什么外头的吃食、料子也张罗些送到京城来,要市面上没有的…”
十阿哥应了。
九阿哥就道:“圣驾会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十阿哥想了想,道:“估计要四月中了,到时候圣驾会巡永定河,在那之前,会先奉太后回宫。”
至于过几天的殿试与传胪大典,圣驾应该会回去,当日或次日折返。
眼见着九阿哥欲言又止的模样,十阿哥笑道:“弟弟过几日就回,到时候让弟弟福晋过去陪九嫂…”
九阿哥点头,道:“我就是这样寻思的,不过也不用老陪着,你九嫂现在还是以休养为主…”
到时候自己去衙门半天,十福晋这里隔天过来一趟,身边总要有人照应着。
县主上了年岁,还要看着三个孩子。
九阿哥道:“正好让弟妹练练手,看看怎么带孩子…”
十阿哥生出期待来,道:“丰生现下长开了没有?”
虽说夫妻俩私下里念叨着抱了侄儿过去,可是也不是这个时候,总要过了周岁。
三胞胎是二月二十八生日,这也二十来天,再有十天就满月。
九阿哥点头道:“除了老二,都长开了…”
十二阿哥在旁,听着两人说话。
他早上是骑马过来的,也带了一什侍卫。
侍卫们见了九阿哥,都打千请安,而后就是连声的道喜。
人人都晓得九皇子府生了“祥瑞”,可是九阿哥没有露面,府上也没有请客,弄得大家才赶上道喜的机会。
九阿哥喜气盈腮道:“谢了,谢了,虽不办满月酒,可饽饽还是要散的,回头到日子了打发人给你们送去…”
大家又是一阵道谢。
九阿哥这才带了十二阿哥上了马车。
十二阿哥还是沉默寡言模样。
九阿哥心里有些不自在。
皇父留了大家的东西,没有留十二阿哥的,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仅这一回,仔细想想,之前的时候皇父也是会略过十二阿哥。
可是这个不能拿到明面上讲,要不然会让十二阿哥更难堪。
他是这个年岁过来的,也曾经被这样慢待过,自然晓得其中滋味。
他就换了话题,赞道:“这些日子公务处理的不错,也没有什么出篓子的地方,职官那里卡得也不错,跟后宫戚属相关的都标注了…”
他也不是闲着撑的,非要跟那些戚属人家作对,那才是没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