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想要打发九阿哥下去,可是想想缎库那边还有顺治朝积压的衣服料子,就迟疑了一下。
皮库那边,也都是各色好东西。
除了大毛跟小毛料子,还有海关过来的各种西洋呢与羽缎等料子。
还有些犀牛、象牙、凉席等物。
这些都不是后宫常例里的东西,入库的多,出库的少,是当好好清点下,好用了或是赏人。
他就点点头,道:“要好的料子,可以拿出来,备着给九格格使。”
九阿哥应了,退了出来,并没有得寸进尺再提其他。
广储司总共是六库,即银库、瓷库、皮库、缎库、衣库与茶库。
银库就是内库了。
瓷库、衣库这两处都是内用,不好拿到外头去。
至于茶库,这个并不适合添置在嫁妆中。
九阿哥觉得不必跑题,还是以置办嫁妆为主。
这回他没有回京,打发何玉柱跑了一趟,告诉十二阿哥,继续清点皮库,还是按照之前清点缎库的方式来。
总共是三个账,总账一本,完好无损的料子一本,可以清理出来的料子一本。
这一日,就是六月初八,丰生三兄妹百日之喜。
舒舒没有摆酒,也并不打算宴客。
一是不想招摇,没有提前张罗派帖子。
二是三官保热孝,也确实不适合宴饮。
可是家里人过来,不会拦着。
又不是正经守孝。
不光觉罗氏来了,康亲王太福晋也来了。
五福晋这里不用说,眼见着八个月,不能动了。
就是四福晋这里,也是七个月,已经阖家回城去了,不住海淀了。
皇家这里,过来的女卷就是三福晋、七福晋、十福晋跟九格格。
大家都在正房,丰生兄妹三个长开了,肉乎乎的,最是可爱。
除了阿克丹挑人,没有法子,丰生跟尼固珠在大家手中转了好几圈。
因着尼固珠的长相,几个小妯里也不好多抱她,就可着丰生亲香。
康亲王太福晋将尼固珠抱在手中,看着舒舒手中的阿克丹,合不拢嘴,跟两个嫂子,道:“三个孩子长大都好,没有落下的,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关于九皇子的“祥瑞”已经成了旧新闻,关注的人不多了,可是就有那嘴欠的,眼下这几兄妹没有新消息传来,就暗搓搓地说些小话。
什么三胞胎虚弱不足,许是立不住什么的。
康亲王太福晋虽晓得不实,可心里也存了担忧。
小儿难养,就怕阿克丹立不住。
眼下看着却跟正常的孩子差不多了。
觉罗氏也满心欢喜,摸索着尼固珠的小胖脚,道:“都是劳大嫂辛苦,这样费心盯着,只舒舒一个,哪里会养的这么好?”
伯夫人摆手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眼下这样挺好的,我还能搭把手,总算没成了老废物。”
她晓得舒舒的孝顺,可是要没有这几个孩子牵着,也不会安心在皇子府住这么久。
眼下就是叫她走,她也不放心走了。
那当爹娘的看着稳重了,也只是看着罢了。
觉罗氏看着太福晋道:“椿泰福晋就在明年这一茬秀女中了,有看好的没有?”
太福晋点点头,道:“正红旗小姓里看了两家,年底进宫请安的时候跟太后娘娘求个恩典。”
觉罗氏也没有问姓甚名谁。
小姓,还要拿得出手的,就是中等勋贵出身的高官之女,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心里一琢磨,就差不多猜出来。
椿泰是正红旗旗主,在旗属人家选福晋,也是常例,不算犯忌讳。
只要不跟皇家争人选,只要开口,这个体面基本都会给的。
伯夫人看着太福晋道:“等儿媳妇进来,妹妹就可以享清福了。”
太福晋笑道:“就盼着早日添个大胖孙子跟大胖丫头了。”
十福晋最小,等到嫂子们轮了一圈,才抱上丰生。
“哎呀,咱们大阿哥可真乖。”
十福晋小心抱着,移不开眼,觉得处处都可爱,道:“九嫂,之前九哥不是说可以将丰生抱到我们家住阵子么?那是什么时候啊?”
舒舒道:“一岁以后吧,断奶了,能吃饭的时候。”
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两家挨着,就是隔着一个墙罢了。
又是亲叔叔、亲婶子,身边奶嬷嬷跟保母跟着,别说抱过去一个,就是三个都抱过去,都行。
十福晋得了准信,眉开眼笑的,心里已经在算着还有多久了。
七福晋看着舒舒道:“你倒是舍得撒手?”
舒舒道:“有什么不舍得的,又不是旁处?”
况且带孩子是那么好带的?
三福晋轻哼道:“只说你懒得带孩子就是,瞧瞧这小模样,哪里像当额涅的?留着大婶娘还不知足,还要使唤旁人带孩子?”
舒舒忙道:“冤枉啊,我这额涅当的怎么不尽心了?”
说着,她伸出手指头,道:“瞧瞧,指甲都剪了…”
说着,她又指了指耳垂,道:“在家里就没戴过耳钳子的…”
她又指了指脸上:“东西都涂的少了,就怕熏到几个孩子们…”
三福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损我呢?会拐弯抹角了?哼!”
舒舒:“…”
她想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