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核桃跟小棠采买回来。
除了大部队的米面粮食,就是些地方食材,各色山野干菜与鲜果蜜饯,还有鱼干与虾干。
小棠带了可惜跟舒舒道:“就是晒的咸鱼干,味道应该寻常,要是在府里,直接拿鲜鱼腌了香料后烤鱼干,就能给福晋当零嘴了。”
她们都晓得舒舒不爱吃甜零嘴儿,许多零嘴儿都是咸味的。
牛肉干,猪肉脯,还有豆腐干什么的。
舒舒道:“那就记下,等到回京的时候买几桶冻鱼带回去。”
到时候天气冷了,冰面上冻,砸开冰冬捕,上来的河鱼即刻上冻,吃起来跟新鲜的不差什么。
京城的鱼市除了夏天生意好,冬天也不差,就是因为冻鱼的缘故。
除了本地的河鱼,还有东北来的江鱼与天津跟山东过来的海鱼。
核桃则是道:“今天是县衙的人带队,晓得要采买土仪,除了市面上转一圈,还去了一户地主家里,他们是自家的果园,窖藏了不少鲜果,有鸭梨、苹果,还有一筐李子,很是难得,可惜的是李子不耐存,吃着有些絮叨,不如应季的好吃。”
尽管如此,她也买了大半筐回来。
舒舒听了,有些馋了,道:“能留到这个时候,是挺难得,给足了银子么?”
核桃道:“给足了的,还给了他家孙儿一个荷包。”
既是乡绅人家自己留的吃食,本就是没打算卖的,不好给钱就了了的。
核桃就补了一个荷包,里面是皇子府的上等封,一对金如意,一两金子一枚,一对就是二两金子。
关键这是内造物件,精致体面。
舒舒听了,就放心了。
核桃行事素来周全,本也没有什么操心的。
九阿哥在旁,问道:“大半筐李子有多少斤?”
核桃道:“一筐是一百二十斤,奴才买了九十斤,他们是要全给的,奴才没要,只要了这些。”
人家既是金贵留着,指定也有自己的用处,不好给包圆了。
九阿哥点头道:“不算少了,叫人洗一洗给东跨院送些,两位典仪跟太医处,也送个果盘润润喉,这地龙烧着,屋子里响干。”
屋子里有些暗了。
核桃掌了灯,下去准备果盘,小棠也去归拢新食材去了。
九阿哥对舒舒道:“不是金贵东西,却是难得碰上,等七哥回京的时候,叫七哥带回去,往各处分分。”
出关以后,暂时就不会再打发人回京了。
多敬上一回,省得京城里真不消停。
他已经听七阿哥说了,他被弹劾之事。
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给杭州织造升内务府总管做预备。
既是他这里懒惰,懈怠差事,那就要老成人盯着。
内务府各部郎中没有合适的,否则早在赫奕免总管的时候就会升补上来,那从外头升人回来也顺理成章。
舒舒道:“就送这一样么?还是再凑几样坚果蜜饯?”
九阿哥想了想,道:“这一样就行了,坚果蜜饯耐存,市面上也有,宫里就不缺,是不是密云产的也没人留意。”
舒舒点头道:“那李子就多分几份,各处都送送,这回的事情,大家肯定跟着担心了。”
九阿哥点头道:“肯定的,老十跟五哥不必说,要不是汗阿玛不允,肯定过来了,四哥爱操心,大哥也义气,十二蔫蔫的,可是也跟爷亲近,还有十三跟十四两个,就是三哥那边,也得念叨两句…”
他虽不在京中,却是将大家的反应猜得差不多。
舒舒听着,见拉下了八阿哥,嘴角挑了挑。
好像八阿哥离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远,交集也越来越少,真是个好现象。
越是亲密的关系,越容易反目成仇。
这是因为期待太大,也容易失望。
挺好的。
真要水过无痕,过后兄弟两个又凑到一起,那她就要心梗了。
舒舒就道:“那就多分几份,外加上都统府、康亲王府、富察府跟皇子府…”
提及皇子府,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想起了尼固珠,也想起了丰生跟阿克丹。
好不容易出门放风,前两日兴奋,后头闹心,竟是又没闲暇,才想起孩子们。
九阿哥摸着下巴道:“等咱们月底回来,尼固珠会不会不认识咱们了?”
舒舒道:“不会,眼下不记事,到时候再哄…”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后世看到的帖子。
姥姥带娃跟奶奶带娃。
孩子刚落地,基本就是姥姥来照顾月子,顺便带娃,然后熬过最艰难的三年。
孩子过了最辛苦的时候,该上幼儿园了,姥姥回自己家了,失踪的奶奶露面了,“隔辈亲”对孙子很是疼宠,百依百顺。
然后在孩子眼中,就是奶奶最亲,至于姥姥就是不常见的亲戚,压根就不晓得最初的陪伴。
自己这心态,有些像渣奶奶,想等现成的。
罪过,罪过。
少一时,门口有了动静,是何玉柱进来传话。
“爷,额大人回来了,在外头请见。”
九阿哥道:“叫他进来。”
何玉柱应声下去。
九阿哥看着舒舒道:“这应该是有了准信吧?”
舒舒算了算时间,点头道:“差不多。”
说话的功夫,额尔赫进来了。
他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