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
两声鼓声。
这是行宫安排的人手报更。
二更就该安置了。
五更五刻要起。
九阿哥这里,夫妻两个也歇下了。
“额尔赫回来,爷要罚他半年俸禄!”
九阿哥跟舒舒道:“不该稳当的时候,倒稳当了,这要是还在喀喇沁滞留,明天下午就要断顿了,那爷就要丢大脸了。”
舒舒道:“应该要到了。”
话虽这些说,她也觉得不像额尔赫平日行事。
九阿哥是个急性子,身边老人当都晓得。
不管粮食如何,返程如何,带了那么多护军出去,打发两个快马回来传递消息,一日就到了。
夫妻正说着话,远远地就传来马蹄声响。
舒舒翻身坐了起来。
九阿哥也跟着起来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放下去,欢快道:“哈!额尔赫回来了,爷去瞧瞧!”
舒舒也跟着下炕,让他穿了端罩跟帽子。
“吁…”
一熘的马车停在行宫外头,还夹着羊叫跟猪叫。
轮值的护军们都扒着刀柄围上前,见到是额尔赫,大家才撂下刀把。
额尔赫道:“好了,卸车吧,不早了。”
大家听了吩咐,上来抬米袋。
旁边营房里得了动静,大家也都跟着起来了,起来瞧热闹。
九阿哥出来时,粮食都卸的差不多了,大家正在牵羊、撵猪。
羊还罢了,路上吃着干草;猪还是今早出发前喂的,眼下都饿得直哼哼,很是不听话。
只是明天就要宰杀,也没有人想着喂猪,只撵到旁边空着的牲口圈中。
有跟额尔赫相熟的护军,道:“大人,怎么就是羊跟猪啊,大家都吃腻了,要是牛就好了。”
另一人道:“今天吃了好几斤肉,真是不敢想,中午牛肉,晚上烤狍子,现在肚子里还顶着。”
额尔赫笑骂道:“有的吃食就得了,还挑剔起来。”
九阿哥听到这一句,轻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能挑,跟爷出来当差一回,肉管饱!”
看着吃了不少,实际上并不算什么。
按照供给标准,每丁每日也要一斤肉、一斤米,如今就是变成了四斤肉、半斤米了。
要是在京城,不敢这样吃,可这旁边就是没有狩猎过的峡谷,大家缴获丰厚,还真是供给上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
额尔赫上前,道:“九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有提粮食的具体数目,只指了身后的蒙古人道:“这是额驸府上的护卫总管,护送奴才等回来的,那两车猪羊,也是额驸府送的!”
说着,他又对那护卫首领道:“这是博格达汗的九皇子,是我的主子。”
喀喇沁部因半耕半牧的缘故,有不少汉人佃户,大部分都会说汉话。
那人却是会汉语的,上前用汉语请安问好。
九阿哥脸耷拉着,还是寻思额尔赫的话,额尔赫的话音不对。
这是大清境内,二十号护军压着粮食,还要加派人手“护送”?
还有为什么是额驸府的名义,不是公主府的名义?
九阿哥心里很不高兴,这是非要他欠人情不可?!
明明不需要人手护送,还派了人。
可以直接用公主府的名义,姐弟之间不用计较;可是用了额驸府的名义,他这个小舅子就要欠个人情。
两车猪羊当什么用,加起来没有几个银钱,还不如送几只飞龙之类的稀罕东西,才算是精心。
自己就在围场边上,还缺肉?
只是眼下不好挑理,有个买粮在前头摆着,人家安排两车猪羊做添头,也不算过错。
他就看着那蒙古首领摆摆手,不冷不热道:“起吧,赏!”
何玉柱在旁,晓得蒙古人豪富,这又是个头头,就悄悄地将两个荷包的金锭子放在一个里备着,听了九阿哥吩咐,就将荷包奉上。
那侍卫总管还要拒绝,被额尔赫劝道:“拿着吧,我们爷可不是小气人,总不能让你白跑了一趟。”
那侍卫总管才收了。
他想了额驸跟管事的吩咐,看看九阿哥身边的人是不是都是纨绔。
别说身边人,就是那些护军,好像都不怎么样。
九阿哥见曹顺跟高斌也来了,就吩咐道:“别怠慢了客人,叫伙房预备饭,马也喂足了。”
两人应了,带了侍卫总管下去。
九阿哥看了额尔赫一眼,转身进了行宫。
额尔赫忙跟上。
“怎么了?这是唱什么戏,还带了尾巴回来?”
九阿哥问道。
额尔赫却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小声道:“九爷,奴才有事密禀!”
九阿哥沉默下来,带了额尔赫回了正房的西稍间。
舒舒也起了,核桃听到九阿哥出去的动静,就从厢房过来陪着。
听说额尔赫这个时候回来,舒舒就吩咐核桃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吃食没有。
这是赶了远路,中午吃过的话,到现在也四、五个时辰过去,该饥肠辘辘。
核桃应声出去准备。
西稍间的额尔赫已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正是台长落了姓名、按了手印的一张纸,上面说的就是端静公主府“颁金节”之变。
额尔赫性子谨慎,想的比较多。
加上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