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很是乖巧,没有顶嘴的意思。
康熙真想要呵斥一顿,可是想到了前几日收到的东西,也就点到为止。
知子莫若父。
本就是不大聪明的,估计早就将被弹劾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康熙也是心累。
自己是亲阿玛,能容忍九阿哥的懒散懈怠,太子能容忍么?
答桉并不难猜。
太子不能容。
可是连九阿哥这样不入朝的皇子,太子都容不下,那太子能容下其他人么?
康熙心里沉甸甸,对九阿哥摆手道:“下去写,写了叫人送过来!”
九阿哥老实应了,躬身退了下去。
他自己心里有数,这个请罪折子写了,接下来在内务府郎官中择新总管就要开始了。
然后十天半个月的,没有合适的人选。
到了月底或是腊月初,就该提金依仁了。
九阿哥心里记了一笔,往后自己想要赚银子,需避开江南。
江南要稳定。
江南虽富,可是形势太复杂,连汗阿玛对江南都小心翼翼的,罚个奴才都要铺陈这么久。
乾清宫里,康熙让马齐又坐了,道:“丢三落四,没有耐心,一身的毛病。”
马齐却不好跟着说九阿哥不是,只道:“也有细心的时候,大家都说,皇城里的路好走了不少。”
原来的时候,路况不好,夏天下雨,冬天下雪,都是容易裹一脚泥。
康熙摇头道:“东一杆子,西一棒子的,也没有个章程…”
说到这里,他沉吟道:“上个月,九阿哥不在,都是十二阿哥在内务府当值,你瞧着十二阿哥行事如何?”
马齐斟酌着,说道:“十二爷老成稳重有耐心,皇上教导的好。”
康熙听了,心里才转好些,道:“那你瞧十二阿哥与九阿哥相比呢?”
马齐心里略觉古怪,道:“九爷经济上有长处,待人也实诚,对属下也信赖有加;十二爷奴才打交道比较少,倒是不好细说究竟。”
康熙道:“之前朕就跟你提过,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十二阿哥这里,你抽空也盯着些,帮朕看顾一二。”
马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话说的实在古怪。
皇上的儿子,身份贵重,哪里用奴才看顾?
康熙则是脸上带了信重的模样,道:“朕能信任的人不多,爱卿能者多劳吧。”
马齐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定全心辅左十二爷内务府的差事。”
虽说十二阿哥在内务府行走,马齐是总管,可尊卑有别,这样说也没错。
康熙看着马齐道:“不用太外道,往后该教训的也教训。”
马齐抬起头,望向康熙。
康熙看着他,神色很坚定。
马齐垂下眼,道:“奴才遵皇上吩咐…”
内务府衙门。
眼见着十二阿哥忙着日常庶务,九阿哥良心发现了一把,没有将写“请罪书”的任务转给十二阿哥。
他低下头,将书桌的几个抽屉都翻了一遍。
果然,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上次请罪折子的草稿。
当时专门留着,就是以防万一的。
九阿哥就铺开了纸笔,以上一封请罪折子为蓝本,重写了一份。
只是他眼下的心境跟五月里还不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成长了许多,也平和了许多。
他就在请罪书上加了比较真诚的话,比如说因节气缘故,偶尔身体虚乏,对当值多有懈怠,实属不应该,以后会多注意,爱惜身体,努力勤勉当差。
等到写完,他就带了几分懊恼。
明天就是十一月初八,圣驾去南苑行围。
等到行围回来歇两日,就又到了圣驾巡永定河加谒陵的时候。
到时候,就要腊八前后才能回銮。
这前后算下来,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九阿哥本打算的好好的,等到圣驾出宫,就开始上半天衙门,结果好像不行。
今天递请罪折子,明天继续偷懒,这不是找骂么?
只能坚持了。
估计着,到了封印才能真正歇下来。
九阿哥苦大仇深的写好折子,本打算叫何玉柱送,想了想忍住,自己跑了一趟。
态度要谦卑。
尤其是皇父心里不痛快的时候。
等到他送了请罪折子,从乾清宫出来,已经到了午正的时候。
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已经在内务府等着了。
九阿哥没好气道:“你们还打算见天来?”
十四阿哥笑道:“就今天一回,明儿我跟十三哥就去南苑了。”
九阿哥想起了巡永定河之事,看着十三阿哥道:“南苑回来后汗阿玛要巡永定河,是不是还带你跟四哥?”
春天的那次,圣驾巡永定河就是带的四阿哥与十三阿哥。
四阿哥在户部,这算是沾边,十三阿哥往后也要往户部去?
十三阿哥点头道:“嗯,汗阿玛打发人说了。”
十四阿哥在旁不满道:“汗阿玛也真是的,十三哥还没出上书房呢,怎么就次次都带着,就不带我?”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十三阿哥明年就要补差事了,上书房的功课也学的差不多,你呢?真要不学无术,满世界乱逛去,最后成了草包皇子叫人笑话?”
十四阿哥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