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十二阿哥说不出什么,三阿哥酸溜溜地走了。
回了南书房,他就忍不住跟七阿哥、八阿哥抱怨道:“只埋头干活还不行,得学着哄人,瞧九阿哥将汗阿玛哄的,大哥都没叫去接驾呢,单叫了九阿哥。”
七阿哥看着手中的折子,充耳未闻。
往返折腾六十里,有什么好的,这眼见着就是五月,日头正足,怕是九阿哥自己都不乐意要这体面。
八阿哥接话,却没有顺着三阿哥的话,而是道:“许是汗阿玛晓得九弟那里清闲的缘故。”
真要让他们接驾,那今天的差事怕是完不成了。
只是…圣驾今天下午到回驻畅春园,他们这次入宫轮值也要告一段落。
九阿哥隔三差五往御前送孝敬,大家也都晓得大概。
三阿哥坐在那里,想着要不要效仿一二。
可是怎么学呢?
家里的膳食方子多是承自宫中,至于董鄂家那边的,也多是大家都晓得的满洲食方。
其他的孝敬呢?
小气了拿不出手,贵重的他也拿不出。
扣俸禄三年连着三年的,还有好几年拿不到俸。
三阿哥看着折子,不觉得入值南书房好了,跟八阿哥道:“能者多劳,这话也不大对,照这样说,不能者倒是更享福。”
八阿哥笑了笑,没有接话,让他像五阿哥那样“享福”,他不乐意。
他们才二十来岁,不想着建功立业,难道真要混吃等死,那也太没出息了…
内务府衙门。
三阿哥前脚才走,后脚额尔赫就来了。
“十二爷,九爷吩咐奴才接您去通州…”
原来九阿哥出京走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去通州应该不单单是接驾。
真要打算让他接驾的话,不会圣驾都到了通州了才打发消息过来。
按照汗阿玛早先行事,都是离京还有好几天呢,就点出接驾的人选。
既是有可能跟羊毛织厂相干,那就要带上十二阿哥。
那边的一摊子,除了织工、染工、机工等人手是九阿哥写信给曹寅“借调”的之外,其他都是十二阿哥带着高衍中盯着。
高衍中不用叫了,就在随扈的内务府后勤人手中。
十二阿哥这个,可以在御前露露脸了。
眼见着就是大婚的人了,也不能老躲在后头。
因此,九阿哥就吩咐额尔赫折返,过来接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没有问其他,放下手头的公文,就跟额尔赫出来了。
额尔赫已经在侍卫处报备,侍卫处又出来一什侍卫,扈从十二阿哥出京。
十二阿哥担心九阿哥有急事,带人疾行。
九阿哥叫车夫放缓了速度,等着十二阿哥他们。
因此,离通州码头,还有五、六里的地方,他就被追上了。
到了运河行宫所在,九阿哥下了马车。
十二阿哥也翻身下马。
九阿哥就嘱咐道:“要是汗阿玛问起羊毛织厂,你就多回两句。”
十二阿哥看着他,有些懵懂道:“回什么?”
九阿哥想了想,道:“就是那些每日生产羊毛呢料子多少匹,耗费羊毛材料多少斤之类的。”
十二阿哥道:“那都是九哥算出来的,您自己回。”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道:“那就说怎么选址,用内务府下的官田几何,离运河距离多少里什么的。”
十二阿哥道:“前期筹备,不是多赖高郎中么?”
九阿哥侧目,冷哼道:“那你就没有付出辛苦了?从内务府择人手,各种调派,不都是你跟着?”
十二阿哥垂下眼,老实道:“就是听九哥吩咐罢了,不过分内之事。”
九阿哥头疼。
这个弟弟不会抢功,自己的功劳也不晓得显摆显摆,大傻子。
看来自己得长个教训,不能叫老太太带孩子,性子太绵了,也没有野心跟魄力。
说话的功夫,两人进了行宫门口,叫人通传。
少一时,十三阿哥出来,道:“九哥,十二哥,汗阿玛传呢。”
九阿哥小声道:“你们去羊毛厂了?”
十三阿哥点头,赞道:“去了,昨天下午去的,看着比江宁的羊绒呢场还气派。”
九阿哥摆手道:“气派不顶用,那边的质量更好。”
屋子里,康熙、太子跟四阿哥都在。
父子几个都坐着,旁边还站着两人,一人是高衍中,一人就是停职留用的织染局库使金依尧。
九阿哥带了十二阿哥进来,先是一轮请安。
康熙坐在大案后,案上放着几样东西。
他招呼九阿哥上前,道:“你瞧瞧这几样…”
九阿哥上前看来,一双细羊毛的线织的袜子,一顶羊毛呢的瓜皮帽,还有一双呢子面白底官靴。
他看了一遍,望向康熙,道:“汗阿玛,这几样有什么不对么?”
这都是他之前吩咐这边的人试着做的。
康熙道:“怎么想着叫人做这些?”
按照九阿哥之前递上来的规划书,这边主要是出料子的,没有这样细碎。
九阿哥听了,就道:“实在是羊毛清洗油脂那一道工序成本太贵,做出的羊毛呢料子,又赶不上羊绒的好,卖不上太高价格,中间的利润不大高,儿子就想着除了做衣裳料子之外,还能做什么,就想这些细碎的了,除了这些小物件,还有地毯跟炕毯两样,如此就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