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可七阿哥与八阿哥的情形还不一样。
两人都是性子敏感之人。
康熙就略过两人,望向后头的九阿哥,道:“这一回九阿哥不错,总算是晓得有担当了。”
九阿哥倒是有自知之明,道:“儿子就是充个镇山太岁,省得下头人懈怠,平日里还是十二阿哥辛苦的多。”
昨天到今天,九阿哥推了两、三次十二阿哥了。
康熙虽不喜十二阿哥的性子,可依旧顺着九阿哥的意思,点点头,望向十二阿哥,道:“十二阿哥也不错,胜在勤勉有耐心。”
七阿哥与八阿哥、十阿哥都没有捞到一句话。
七阿哥不过心,十阿哥不在意,八阿哥却是看着脚面,觉得尴尬得不行。
从入尚书房开始,每次皇父考较功课,他都在受到夸奖之列。
到前朝当差以后,更是好几次都夸他。
这回他的功劳是不明显。
四位阿哥之中,三阿哥为首,就显出三阿哥的统筹能力了,折子分批也没有疏漏。
往后还是要争取单独领一摊差事,才不会这样含糊着。
他辛苦了一旬,功劳却埋没。
跟八阿哥的不满正相反。
从清溪书屋出来时,九阿哥心满意足。
嘻嘻…
似乎往后偷懒也是过了明路了。
十二阿哥的功劳苦劳摆在台前,自己这个哥哥当得也不亏心,挺好。
只是…
恭亲王府是怎么回事?
这么不要脸,内斗就斗,还拉扯旁人做什么?
让董鄂氏族人怎么看舒舒?
会不会误会她真的不帮从堂姐,反而去帮旁人?
九阿哥可不是能吃亏的性子。
关乎到妻子,他更是留心。
堂堂男人,顶天立地,总不能妻子都护不住。
从清溪书屋出来,眼见着十二阿哥和其他哥哥一起回城,他就跟十阿哥回阿哥所了。
他在十阿哥跟前收敛了。
牵扯到恭亲王府,他不想十阿哥搅合在里头,背负个不敬长辈的嫌疑。
因此他都强忍着怒火。
到了北五所,九阿哥才气鼓鼓地跟舒舒道:“打发邢嬷嬷去恭亲王府,将那两盆竹子要回来!”
舒舒怔然,道:“是有人说什么了?”
虽说这观音竹听着还挺吉利的,市面上也不便宜,可是李鬼、李逵混着来,不算什么稀罕物了。
要是舒舒跟海善福晋地位相当,那也不至于因小小的失礼,就直接送东西过去;因两人差着身份,舒舒才觉得失礼不好,也是因为怕海善福晋有什么其他请托。
两人只是点头之交,她并不想跟对方牵扯太深,送了观音竹除了为失礼赔罪,也是堵对方的嘴。
九阿哥说了外头的闲话,总结道:“不晓得是海善两口子故意的,还是对清额他们挑拨离间,反正没安好心就是了,真是的,好好的,攀扯咱们做什么?”
海善是恭亲王府三阿哥,对清额是四阿哥。
外头看着爵位现在是年长的几个阿哥争夺。
真要说起来,对清额是打酱油的。
爵位主要还是二阿哥满都护跟海善兄弟之间争夺。
前者是庶长子,妻族是董鄂家。
后者妻族是瓜尔佳氏,生母却是恭亲王外家的表妹。
恭亲王生母,是世祖皇帝的庶妃陈氏。
海善的生母,虽只是庶福晋,可也是出自这个陈家。
早年的时候,恭亲王应该是想要满都护做世子的,要不然也不会求恩典,指了董鄂家公府旁支格格。
可人的想法不是固定的,就有了眼下这局面。
舒舒听了,小脸耷拉下来,也恼了,立时唤了邢嬷嬷过来,道:“嬷嬷代我去趟恭亲王府,跟三福晋说将竹子要回来,外头闲言碎语太多,我听不得那个,生是非的东西不好再留在王府。”
邢嬷嬷听了,没有立时动。
真要这样的话,舒舒就要得罪人了。
那边不是娘家的亲戚,是婆家的亲戚。
她是舒舒的陪房人口,行事都要先考虑到舒舒的得失。
这个时候,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九阿哥在旁,也想到这个,立时道:“不用邢嬷嬷过去,叫何玉柱过去说,省得汗阿玛心里嗔怪你。”
在儿子跟弟弟之间,指定是儿子重要;可在儿媳妇跟弟弟之间,怕还是弟弟的体面重要。
九阿哥也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知父莫若子。
舒舒听了,蹙眉道:“我出面,是对着同辈女眷去的,那边攀扯我,本也不占理,二福晋是我亲堂姐,堂伯又是殉国而死,拿我来打堂姐的脸,这个行为也下作;爷出面,动静就大了,往后两家相处也尴尬。”
论起亲缘关系,满都护福晋跟舒舒与三福晋跟舒舒一样,都是同曾祖父的隔房姊妹。
这个堂姐性子虽有些怯懦,可是碰到了也很有姐姐的样子,对舒舒多有提点照顾。
不管这闲话是海善夫人弄出来的,还是旁人弄出来的,舒舒都不能任由其行事。
舒舒不仅是九阿哥福晋,也是齐锡的女儿。
齐锡的爵位不是董鄂家最高的,却是眼下支撑门户之人。
要是外人因这个闲话觉得满都护福晋没有娘家为助力,去欺负她,那舒舒也不能束手。
九阿哥道:“没事儿,爷素来混不吝,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