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三阿哥没了耐心,语调森冷。
“大格格的水痘来的稀奇,福晋昨晚见了,着急后就感觉不适…福晋怕有人作祟…”
钱嬷嬷吭哧道。
三阿哥气得眼前发黑,这是连他都疑上了?!
“蹬蹬蹬蹬…”他转身就往正房去。
到了门口,就见郭氏从里头出来。
她是三福晋的生母,自打彭春去世也病病歪歪的,眼下看着也憔悴。
三阿哥止了脚步,道:“岳母…”
郭氏看着三阿哥,神色复杂,最后带了恳求道:“贝勒爷,福晋方才崩漏,眼下才合眼,若是她有什么错处,能不能出了月子再说她?”
早上三福晋生产时,郭氏陪在屋子里,并不晓得三福晋的安排。
等到全程不见三阿哥回来,后院女眷也没有动静,公府也没有来人,郭氏才晓得不对劲。
这生产竟是悄无声息,谁也没告诉!
郭氏赶紧找补,叫人去给三阿哥与公府那边报喜。
三阿哥:“…”
老太太五十来岁了,看着眼下乌青的,头发上泛着银丝,也是辛苦了,他恼三福晋也不好发作到老太太身上去。
三阿哥就压着火气儿,道:“您辛苦了,福晋没有什么错处,是我前头没安排周全…”
大格格眼下还在西厢房,三阿哥是出过水痘的,不需要避讳,就过去亲自看了一遍。
大格格脸上的水痘才起来,看着通红,整个人蔫耷耷的没有精神。
不过发出来就好了,过了五六日水痘瘪了就会转好。
三阿哥就吩咐保母道:“将大格格的东西收拾收拾,一会儿挪院子。”
那奶嬷嬷忙应了。
只以为是小儿长牙才会引发的发热,谁会想到大夏天的会发水痘?!
如今主子们顾不上追责,可是她们也都悬着心。
等到三阿哥回到前院书房,原本暴躁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他有些明白三福晋的顾忌了。
水痘是“对面传”的病症,不可能平白得上。
自打他随扈出京,三贝勒府这里是闭门谢客的,毕竟三福晋身子已经重了,也不方便交际待客。
没有外人入府,那这水痘就是府里传的。
可是没有人报上来,这里面没有鬼祟才怪。
至于为什么连他这个丈夫都防了?
三阿哥没想着自己耳根子软,失了妻子的信任,而是想着自己回京的时候比较巧合。
自己是七天前回来的。
这个时间,也符合水痘传染的时间。
自己身边服侍的人,也存了嫌疑。
三阿哥立时叫了司仪长,吩咐道:“府上当差的奴才,一个一个查,一个月之内有谁告过假、抓过药,都查出来;跟着爷出京的奴才,也全都查一遍!”
那司仪长也晓得府中今日异样,郑重应了。
三阿哥想着方才见过的大格格的乳保。
大格格才两岁,一直在正院不出,就算有人算计,也凑不到大格格跟前,必要先经过大格格的乳保的。
“大格格屋子里的奶嬷嬷跟保母,重点查,将她们家里也都查到了,是否有赌的、嫖的,过手大量钱财的…”
三阿哥吩咐道。
司仪长记下,下去查了。
三阿哥耷拉着脸,望向西路方向。
那边住着他的几个格格,生育了六阿哥的王格格,夭了五阿哥的富察格格,刚查出身孕的伊尔根觉罗格格…还有在路上的田格格…
其中田格格、王格格、富察格格各自夭了一子,都在面前透漏过对福晋的怨恨。
三阿哥莫名想到了八福晋,虽说他跟三福晋夫妻两个吵吵闹闹的,有好有赖,可是结发夫妻,感情要是不好也生不了四个孩子。
他觉得这回要是查不清楚,夫妻的情分也要差不多到头了。
就算不是为了夫妻之情,还有父女之情。
大格格是他的嫡长女,敢伸手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饶恕…
等到九阿哥回府,就跟舒舒说了太医的话,不免担心,道:“往后孩子们暂时还是别往正院抱了,这边人来人往的,咱们想要看孩子,就换了外头衣裳,收拾干净再过去。”
至于抱孩子出门的话,九阿哥也不提了。
天花,水痘,谁晓得还有没有其他小儿容易传上的病症。
舒舒点点头,道:“也好。”
之前只想着天花,没有想着其他的。
实际上,对于孩子来说,长大之前,危机重重。
次日,三贝勒府也开始往各处报喜,只是来的不是三福晋身边的嬷嬷,也不是三阿哥身边的太监,而是三贝勒府的司仪长。
也没有往内院报,报到前头就走了。
各位皇子福晋,也不用过去亲自道贺了,三福晋产后伤身,要坐双月子。
不少人觉得莫名其妙,这报喜的人选略有些特殊。
只有舒舒跟四福晋晓得缘故。
太后既免了请安,女眷也轻易凑不到一块儿。
倒是十福晋,常来九皇子府的,没有避讳。
眼见着孩子们没有过来,她有些纳罕,等到听舒舒说京城有水痘了,要防着见喜,她才晓得缘故。
“那是要小心,我有个堂妹,都长到八岁,一场水痘没了…”
说到这里,十福晋就有些纠结,道:“九嫂,这…不是说小时候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