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是继室福晋,比简亲王小十来岁,比世子大了不到十岁。
简亲王在时,她这个福晋对外风光,对内就有些艰难。
只说王府女眷,就是三方势力,与她不合的世子福晋,还有比她更早到王府的得宠侧福晋。
简亲王福晋虽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可是最大的儿子才十五,离二十岁考封还有五年,最小的儿子才六岁。
凄惶不安,也就是寻常事了。
这边又有女眷吊唁来了,舒舒就让了地方,去三福晋下首坐了。
只是,除了打招呼之外,她没有与三福晋说话的意思。
三福晋见她冷淡,心里不自在。
不过想着简亲王福晋方才的话,还是小声提醒道:“你别掺和她们家的事儿,不得好处,平白得罪人。”
舒舒只当没听见。
得罪人才好。
尤其是这种显得自己重人情味儿的。
下一代简亲王雅尔江阿,那是个“八爷党”,还是冲锋陷阵,直接跟太子对上过的八爷党。
早点儿得罪了,两家早点疏离了早好。
不管是勾连宗室,还是勾连勋贵,都是犯了康熙的忌。
舒舒虽说嘴里说要问九阿哥,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三福晋见她反应,也不高兴,埋怨道:“你怎么听不懂好赖话?”
舒舒眼皮都没有抬,只当她是放屁。
一直到外头有人传话,说是九阿哥等着她了,她才起身跟简亲王福晋告辞出来。
九阿哥正在偏殿门口站着,后头还站着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他们小哥俩也要回宫。
见舒舒出来,两人都给舒舒请安。
舒舒也回礼。
这里不是寒暄的地方,一行人就出来。
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都骑马,身后跟着侍卫与护军,也就不用九阿哥操心。
到了路口,大家就分了两路。
舒舒这才跟九阿哥提了简亲王福晋的恳求。
九阿哥不乐意道:“忙忙活活怪累的,她怎么好意思开口?没有亲孙女,不是还有堂孙女、族孙女么?怎么央求到你这族外孙女头上了,也太远了…”
舒舒道:“爷,我想要应,也算是还上人情,当年我跟爷成亲,福晋这里也是尽了力的,去年丰生他们三个出生,福晋给预备的满月礼、抓周礼,也比其他人厚些,况且福晋出身科尔沁…”
九阿哥听了,就点头道:“那就应吧,不过别立在前头,王府不是还有两位宗女嫁到京中?”
舒舒点头道:“嗯,就是凑个数罢了。”
今天九月二十三,是“头七”,“三七”的话,就是十月初七了,还早着。
九阿哥道:“简亲王府也算是宗室中子嗣繁茂的了,雅布有三十多个儿女,立下的就二十多个,其中十二个阿哥,庄亲王每次提及简亲王府的子嗣,都是冒酸气儿…”
舒舒听着,忍不住瞥了九阿哥一眼,道:“爷羡慕了?”
九阿哥忙道:“有什么羡慕的?雅尔江阿得愁死,这以后一个一个分家,总不能都光着身子撵出去…”
简亲王十二个活着的儿子中,嫡长子二十五岁,封了世子,其他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三岁。
宗室子弟除了各支承爵人之外,其他阿哥是年满二十岁考封。
雅布壮年病逝,没有遗命,可是不管是侧室子、还是庶子,都是他的儿子,都有资格分一份产业。
所以九阿哥才说雅尔江阿的日子会犯愁,这回真是长兄如父了,就算想要分家,也要养到二十岁能考封了才可以,拖拖拉拉的,要小二十年才能分干净。
舒舒道:“爷跟世子关系如何?”
九阿哥摇头道:“不如何,他幼年丧母,瞧着可怜,得了恩典,也在上书房读书来着,只是爷跟他差着年岁,也打不上交道,就记得挺傲的,见了太子都不虚那种,不过当年大哥挺照顾他的…”
舒舒想着简亲王爵位,道:“像他们家这样,爵位什么时候会袭?”
九阿哥道:“百日热孝以后就差不多了,年根底或是明年正月吧…”
乾清宫,西暖阁。
被传召而来的雅尔江阿全无半点傲慢,跪在炕边,哽咽出声道:“阿玛仓促离世,儿子心里惶恐,这些年白长了岁数,还以为自己大了,可以顶门立户,这几日下来才晓得自己不足,今日见汗阿玛回来,心里才有了主心骨…”
他得了恩典入宫读书,也是康熙看着长大的。
康熙自己就是幼年丧母,对雅尔江阿就多了怜悯,将他当儿子似的待,也允他跟皇子一样称呼自己为“汗阿玛”。
雅尔江阿没有戴帽子,头皮上冒着头发茬,嘴上也发青,这是几日没有刮胡子的缘故,看着有些憔悴落拓。
康熙拍了他的肩膀,道:“别做小儿女态了,往后也该立下来,还有一府的 人等你看顾。”
雅尔江阿抽了抽鼻子,闷声应道:“儿子听汗阿玛的…”
康熙见他面色憔悴,两腮都瘪下去了,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哀太甚,扰得你阿玛走的不安生!”
雅尔江阿在脸上摸了一把,道:“不单单是这几日的缘故,上个月跟大哥在雄县时瘦的。”
“哼!”康熙见他提这个,瞪了他一眼。
因为灾区宴饮,被弹劾的不单单大阿哥一个,还有同行的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讪讪,道:“是儿子不好,一时没留心受了潮,痹症犯了,让京里给送了十坛药酒过去,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