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五阿哥到了前头时,九阿哥正在喝茶,想着八阿哥的反应。
不过一句话的事儿,直接告诉自己又能如何?
非要弄得叽叽歪歪的,就爱绕圈子。
打小就如此,自己之前还真是眼瞎心盲。
五阿哥大踏步进来,道:“你怎么过来了?”
九阿哥起身,没有立时回答,摆摆发门口的人下去,才拉了五阿哥坐下道:“八哥早上神神叨叨的,听说汗阿玛处死阿灵阿还有内情?”
五阿哥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
“关于老十的?”
九阿哥马上就想到了。
五阿哥见他猜到了,就没有再瞒着,说了翻出来的阿灵阿母子旧事。
康熙二十五年钮祜禄家公爵的转支,另有玄机。
九阿哥听了一遍,想到关键处,道:“那法喀两口子冤枉么?”
真要冤枉了,能不能拨乱反正?
五阿哥摇头道:“不冤枉,应该也存了坏心。”
九阿哥轻哼道:“我晓得了,这就是书上说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法喀夫人吹了枕头风,外加上十阿哥这个亲外甥跟太子差着年岁,法喀还是偏着太子的。
五阿哥点头道:“对,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九阿哥埋怨道:“五哥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五阿哥道:“那你自己要心里有数,别在汗阿玛跟前露出来,汗阿玛当年被阿灵阿娘俩糊弄了,指定不想提这糟心事儿。”
九阿哥道:“那当然了,别说法喀两口子不无辜,就算无辜,又关我屁事,还能替他们出头不成?”
只是没有想到贵妃母除了殇了一女,还差点有了第三个孩子。
如果生下来,就是十三阿哥或十三格格了。
要是贵妃母还在,宫里就是另一个格局。
九阿哥心里唏嘘,跟五阿哥道:“瞧瞧,内乱多可怕,一个家族的衰败不是外人害的,就是内乱折腾的,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有什么兄弟情分?涉及到爵位财产,跟仇人差不多了!”
五阿哥瞪了他一眼,道:“什么都敢说?皇家几辈子人,有谁家只有同胞兄弟的?”
九阿哥撇撇嘴,忘了这个了。
五阿哥又反问道:“你跟老十关系差了?大哥跟四哥待你不好?三哥讨嫌是讨嫌,也出过力的,七阿哥跟十二阿哥、十三阿哥他们更不用说了…”
九阿哥“嘿嘿”两声道:“不是一回事儿啊,这不是给您提个醒,怕您糊涂么?”
五阿哥看着他,带了郑重,道:“你才别糊涂,大哥当年只想要嫡长子,结果呢?你说他后悔不后悔?王伯跟两位王叔府上都有嫡子,可都没有站下,王伯跟王叔那边还有庶子可选,纯王府那边呢?”
说完这些,他觉得不吉利,“呸呸”了两声道:“不说这个了,晓得你跟弟妹夫妻感情好,可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少插嘴旁人家的事儿。”
“哼?”
九阿哥不服气,道:“真是旁人家的事,我还懒得说呢?就是提醒您一声,别以后出了笑话…”
五阿哥这回没反驳,坐在那里有些犯愁。
别的哥哥府里还好,长子是嫡子,自己跟七阿哥府上,往后说不得真有嫡长之争。
庶长子既入了上书房,跟皇子叔叔与堂兄弟们一起长大,往后多了这一重关系;到了嫡子长大读书,还有好些年,到时候谁晓得什么章程。
到了饭时,五阿哥就叫人在前头摆饭。
席面上就是鸡鸭猪肉,主食是一碗老黄米饭,里面放了江豆。
是今年下来的新米,没有窖藏的味道,九阿哥吃了半碗,道:“庄子上送来的?今年收成怎么样?”
五阿哥道:“不足五成,免租子了。”
九阿哥道:“补种或改种什么了?”
五阿哥听着糊涂道:“七月里发水,改种庄稼也来不及啊?”
九阿哥道:“除了粮食,还有菜啊,白菜、萝卜这些,或是直接栽大蒜…”
他们家大兴跟通州的庄子就是如此,保定那边的皇庄,改种的品种就多了,番柿、黄瓜、芹菜、辣椒、豇豆等。
五阿哥听着皱眉,道:“谁能吃了那老些菜?那不都是糟蹋了么?”
费劲巴力的侍候了,再烂在地里。
九阿哥得意洋洋道:“怎么会糟蹋,我福晋的饽饽铺子里,上了一截柜台,专门卖酱菜跟干菜的…”
说起这个,他想到了高斌。
香河那边的地大部分也都涝了,不过土豆提前抢收了。
如此,在洪水过境后,改种庄稼的时候,高斌那边除了白菜萝卜这些,还在官田上补种了大量的土豆。
前阵子已经起这一批土豆了。
只是这中间只长了两个多月,收获不如正常时候多,不过也达到了亩产九百斤。
三斤土豆出一斤土豆干,一亩地下来就是三百斤土豆干。
香河县已经预备出明年春天赈济的土豆干,不需要到时候跟上头开口求赈济粮了。
九阿哥跟五阿哥道:“等到三年考计,高斌就能升了…”
五阿哥的关注点却在其他上,道:“土豆能当饭么?”
九阿哥道:“您不是吃过土豆宴?跟芋头似的,好吃不好吃的另说,反正能顶饱。”
五阿哥道:“那这个不亚于那个玉米啊,也能算是好粮种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菜代饭吧,有粮食的时候估计没人爱吃那个,没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