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前院。
李灿上门送年礼。
内务府外头的主官中,只有李家延迟到腊月,其他人家早在十一月底就差不多送完了。
九阿哥在衙门,就有福松出来见人。
想到福松的身份,李灿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大哥预备美人的用意。
九福晋把持皇子府,九阿哥怕不是寡人有疾?
有这样的司仪长,就是九阿哥想要瞒着内宅安排两个丫头在书房都瞒不住。
皇子阿哥身份,倒不至于真正畏惧妻子,不过是年轻夫妻,不乐意为这些内宠之事起格叽,才想要安置人在外头?
福松对李家早有听闻,这是曹顺大伯母的娘家。
就是这个李灿是在李煦身边当用的,过来一趟,总不能真的当大管事待。
可是看这礼单,也从往年的例,又不像是请托的样子。
奔着广储库的缺来?
福松又给否了。
许是有让李灿在九阿哥面前露面的意思,但是应该与广储司的缺不相干。
就算消息迅速,急驰入京,也没有这么快。
李灿没有要多说的意思,福松便也矜持,陪着说了几句话,就端茶送客了。
年礼帖子到了正房,舒舒才发现他们家的年礼居然延了。
不过晓得是李煦弟弟进京,也就觉得是路上耽搁的缘故。
冬日赶路辛苦,长途跋涉,耽搁旬日也寻常。
她就放在一边,不大留意了。
等到九阿哥从衙门回来,听说李家的寿礼到了,看了礼单,神色有些纠结。
舒舒道:“跟之前的例差不多,有什么不妥当么?”
九阿哥道:“就是听季弘来京的时候说过一嘴,说是李煦在苏州名声极好,为人也豪气,家下人口也多…”
舒舒道:“他父亲做到二品巡抚,是高官显宦,应该有些家底,到了苏州,富裕之地,日子豪奢也不稀奇,”
九阿哥挤眉弄眼,道:“家下人口,可不单单是使唤的奴婢,还有养女…”
舒舒明白过来九阿哥的意思,这是听说李煦养丫头了,以为是孝敬他的。
这…多少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了…
舒舒想起了八阿哥的外宅,道:“那…是不是八贝勒的外室,就是江南来的女子,才不好收入皇子府?”
九阿哥听了,一下子坐直了,道:“还真像,那…是李家送的?不能吧?总觉得八阿哥在李煦眼里没有那个份量,就算李家送人,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他!真要连八阿哥都送了,那不是人人有份了,否则得罪人,比八阿哥身份高的,跟他身份差不多的皇子,总共十来个…”
舒舒晓得,李家最后是“八爷党”。
不过眼下大阿哥还在,八阿哥还不露头,李煦一个天子心腹,即便投机也投机不到八阿哥身上。
那就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八阿哥的外宅不是李家送的,是旁人送的。
另一种可能是人是李家送的,但是不是给八阿哥的,是给大阿哥后,大阿哥转手送人的…
“咳…咳…咳…”
南书房值房,都是八阿哥压抑的咳嗽声。
从昨天开始,八阿哥就清嗓子。
今日咳嗽压不住了。
听这声音,像是要将肺都咳出来。
三阿哥与七阿哥本看着题本,眼见都望向八阿哥。
原本躺着养神的五阿哥,也都被咳精神了。
关键是值房就这么大的地方,这听着声音,都叫人嗓子眼痒痒。
三阿哥露出担心来,道:“好好的,怎么着凉了?这可不能强撑着。”
五阿哥并不担心八阿哥,反而望向七阿哥,觉得七阿哥好像难逃一劫,
七阿哥正坐在八阿哥对面,这样咳嗽,不喷一脸也差不多了,不过了病气才怪?
八阿哥的脸色也不对,好像连脖子都红了。
五阿哥忙起身道:“我打发人传太医…”
八阿哥也晓得自己不对劲,身上发冷,可是手心又滚烫。
少一时,太医到了。
等到给八阿哥诊了脉,就是外感风邪、肝火旺,引发高热,开了散热止痛的方子。
八阿哥想要坚持,三阿哥忙道:“快回家休养几日,这带病入宫可犯忌讳!”
八阿哥身上也确实轻飘飘的,并不逞强,起身道:“那几位哥哥多辛苦,弟弟先回家歇歇…”
三人都没有异议。
八阿哥就出宫回家去了。
他在贝勒府里起居处是前院书房。
平日里八福晋过来的并不多,书房里也有两个丫头服侍。
可既是八阿哥病了,八福晋这个当家主母就不好大撒手,也就搬到书房来。
两个服侍笔墨的丫头,直接负责熬药喂药。
八福晋则是衣不解带,全天候的陪伴。
一时之间,贝勒府上下都晓得八福晋照看八阿哥用心。
许是八阿哥总也不病的缘故,这一回八阿哥的病就有些缠绵。
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三、四天都没好,还有加重的样子。
太医院的方子,喝了也没好转。
八阿哥也烧得稀里糊涂。
一时之间,贝勒府的气氛就不大对。
八福晋又请了一次太医,重新下了方子。
须臾三日过去,依旧是没有好转。
八福晋气得大骂,不再信太平方子,打发人从外头请了不少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