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听了,有了不好的预感。
挪出内务府的话,就要部院行走了,到时候怎么避开“夺嫡”?
可是内务府这里,几年下来梳理的差不多了,九阿哥在这里,确实也闲着,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舒舒心情很复杂,却不忍心见九阿哥沮丧,道:“怎么就是过河拆桥了?这不应该是晓得了爷的长处,打算委以重任么?”
九阿哥皱眉道:“可是除了内务府,哪有什么重任不重任的?要么是给尚书、侍郎打下手,要么就是撞上什么差事领个临时差事,干好了没有赏,干不好了说不得还要记一笔,就跟大哥去年赈灾似的…”
“理藩院?户部?前者对蒙古的,后者说不得要用到爷开源节流之才…”
舒舒斟酌着说道。
她有些后悔了。
水泥的事情要是去年没提就好了。
那样的话,九阿哥正好可以去工部。
如今水泥的差事交给了十三阿哥,都试的差不多,九阿哥没了去工部的理由。
九阿哥恹恹的,兴趣不大,道:“谁晓得呢,一个衙门一个衙门轮吧,早晚都要走一圈的…”
舒舒鼓励道:“说不定比内务府差事还清闲呢,部院官员多,打下手的也多。”
九阿哥道:“反正咱们自己做不了主,等着吩咐就是…”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还是有一丢丢的难受。
次日,他就回城找十阿哥去了。
十阿哥对前朝的消息知晓的更多些,道:“那多半是户部了,四哥在户部三年了,就算不挪地方,也得安排人分权了…”
九阿哥道:“那不是安排了十三阿哥过去么?好好的,换人做什么?”
十阿哥斟酌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许是汗阿玛有其他安排。”
九阿哥道:“那汗阿玛什么意思?外头对十三阿哥只有夸的,没听说有什么疏漏,怎么就要换了爷去?”
十阿哥道:“谁晓得了,许是就想着十三阿哥年岁小,让他多转几个衙门。”
能当说了算的,谁乐意去给人打下手?
还有四阿哥的性子,最是吹毛求疵。
九阿哥对户部差事完全没有兴趣,呲牙道:“有没有可能安排四哥也跟着走呢?永定河治完了,这两年朝廷也没有什么大的开支,不用人盯着了…”
十阿哥道:“等过了元宵节就有准信了。”
九阿哥想开了,道:“随意吧,我就盼着轮到理藩院跟宗人府!”
不管如何,跟十阿哥念叨一回,九阿哥心里算是踏实了。
皇子们这么多,差事却是有数的。
想要争功不容易,想要躲懒还不容易么?
就是内务府的油水没有了了。
三节两寿一年下来,除了孝敬宫里的,中间也能剩下万八千两银子,顶个和硕亲王的爵俸。
不过要说好处,往后也少了避讳,再有发财的点子,就可以直接放在皇子府名下了。
各有利弊。
中午的时候,他就直接在十皇子府用了饭,问好了十阿哥十四搬家,就回海淀去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九阿哥开始算账了,跟舒舒道:“官烧锅是爷提出来的,就是因为去年水涝的缘故,没有开始,那这功劳还算爷的么?”
舒舒道:“怎么不算?爷做的计划,更不要说原料玉米跟土豆这两样也是爷最早推广的,还有羊毛呢,如今各台站运羊毛回来已经成惯例…”
再加上牛痘,初封贝勒爵稳稳地,还有富余。
等到皇子们二次封爵的时候,九阿哥有希望郡王。
如此,就很好了。
听舒舒这么一说,九阿哥果然满足,“嘿嘿”笑道:“那就好,爷要的,就是别被前头的哥哥们拉下,你也好,丰生他们也好,往后在人前的体面也不能比旁人差了…”
九阿哥的情绪来的快,没的也快。
虽说他晓得自己可能要离开内务府了,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在西花园里勘测了一块空地,就在荷池四所正西边。
仿着荷池四所的例,也是规划出五个二层小楼。
只是楼梯不在堂屋,而是直接设置在东西屋。
如此一来,一个小楼住两个人,也能彼此有独立空间。
这样一来,等到上书房读书的小阿哥多了,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安置。
舒舒这里,收到张氏的帖子。
张氏那边将请客的时间定在正月十四下午。
等过了元宵节,虽然衙门还没有开印,可是就算是出了年了,不比过年时闲暇。
搁在元宵节前,显得更热闹些。
舒舒这里,也来了个客。
五福晋来了。
她是来问给宜妃请安之事的。
舒舒奉了茶,就如实转告了宜妃的话。
正月不用过去请安,二月里请安就好。
五福晋点头道:“十八弟元宵节后种痘,娘娘应是放心不下…”
舒舒没有接话。
许是有这个的缘故,不过身为祖母,怕孩子着凉,不想孙子们折腾的心情应该也是真的。
就算大头是担心十八阿哥,也是情有可原,儿子跟孙子比起来,自然是儿子更亲。
五福晋见舒舒没有接话,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
舒舒剥着松子,只当没看见五福晋的异样。
五福晋犹豫了一下,道:“丰生三岁了…下头皇孙入上书房,都是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