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对董鄂家子弟的印象不错,家教比较好。
如今八旗风气不好,勋贵人家也好,宗室也好,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
他就道:“齐锡不是也有荫生名额么?”
八旗都统是正一品武职,可以荫一子入监,也可以挑侍卫。
侍卫除了平日缺额添补,基本上五年一挑。
上一次挑侍卫是三十七年,明年就是挑侍卫的年份。
就算不去国子监,也可以等着明年挑侍卫。
九阿哥道:“下头还有小五、小七呢,能自己考出来更好。”
四阿哥听了,想着九阿哥的一堆小舅子都是同母。
要是董鄂氏这一胎是阿哥,那九阿哥就三个嫡子了,是皇子中嫡子最多之人。
四阿哥决定,回去跟四福晋好好亲近亲近,嫡子到底不一样。
这会儿功夫,梁九功过来了,道:“四爷、九爷,皇上传呢…”
四阿哥与九阿哥起身,跟着梁九功出了值房,去了正殿。
康熙见两人家常妆扮,道:“不是说太子今日带了人北山狩猎,你们没跟着过去?”
四阿哥躬身道:“今日土谢图汗部的使臣到了,儿子跟理藩院的司官在蒙古驻地那边。”
九阿哥则是拿着自己写好的条陈,跟着说道:“儿子忙着官营铺子之事,既要开源,还要有皇家气派,不能露了怯,琢磨了好几天,头发都要掉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狩猎?”
康熙听了皱眉,这是太子没招呼两位弟弟,要是招呼,两人不会拒绝,怎么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他看着四阿哥道:“土谢图汗部的使臣先不见了,让他们进京候着。”
算一下时间,朝廷的旨意已经到了土谢图汗驻地。
新汗王也要遣使进京谢恩,到时候一起见就是了。
四阿哥躬身应了。
康熙又示意梁九功接了九阿哥的条陈,打开来看了。
上面写了十个铺子的营生。
见有酒楼、饽饽铺子跟银楼这几样,康熙有些意外,看着九阿哥道:“南街那边,不是已经有了酒楼跟饽饽铺子了么?”
买卖街在避暑行宫的南边,也称为“南街”。
九阿哥道:“每年就集中两三个月的买卖,就衣食这两样能琢磨琢磨,到时候专门做个京菜馆子跟京味儿饽饽铺子,让这些没有入关的蒙古王公也见识见识。”
康熙又看着银楼,道:“你既晓得蒙古人爱买金子,怎么自己不张罗开银楼?”
他还记得九阿哥跟董鄂氏小两口“不打不相识”之事,都闹到公堂之事了,为的就是银楼。
九阿哥坦然道:“那内造办是汗阿玛的,不是儿子的,要是儿子的,儿子就开了,烧红也好,烧蓝也好,正经能卖上几年。”
康熙又落到最后的烧酒铺子上。
九阿哥念念不忘起个官烧锅。
等到内务府的官烧锅起来,放在热河,倒是也不突兀。
康熙大致有数,就道:“那你就去找马斯喀,将铺子先圈了吧!”
他吩咐九阿哥是预备八间到十间官营铺子,九阿哥按照十间来做的计划。
今年来不及了,下一回圣驾再来热河的时候,可以张罗起来。
九阿哥应着,看了四阿哥一眼,就下去找马斯喀去了。
这是爷俩有话说?
是故意打发自己走的?
九阿哥自己也猜不着,就不猜了。
等到了内务府值房,马斯喀正好在,九阿哥说了官营铺子之事,而后道:“剩下的三十间铺子,可位置好的圈出来十间。”
马斯喀不敢自专,拿了南街地图过来,跟九阿哥商量着,将十间铺子圈了。
九阿哥出了行宫,就回了皇子院。
舒舒正给伯夫人跟福松写信。
圣驾七月底了离开热河,依旧是绕到蒙古,估计要在八月底才能回到京城。
九阿哥进来,见状道:“要不爷也写一封信,给老十…”
舒舒道:“想写就写呗!”
九阿哥就提笔给十阿哥写了一封信,提了热河生活。
天气凉爽,依山傍水,缺点是院子狭小,不如海淀的皇子所宽敞。
写到这里,九阿哥顿住,将信纸挪开,提笔重新开始写。
不能提热河,圣驾出巡,鲜少带十阿哥,自己提多了,十阿哥难受怎么办?
九阿哥就提了三公主与三额驸,三额驸“病急乱投医”,与太子很亲近;三公主露面的次数少,看着比前几年更安静,身边服侍人口也换了大半。
写到半拉,九阿哥又顿住。
三公主冷心冷肺的模样,何必让十阿哥操心呢?
九阿哥又重新起了开头,直接问起四个孩子的境况,尼固珠抽条没有?小阿哥会叫人了么?丰生跟阿克丹是不是到了淘气的时候?
九阿哥想不起他跟十阿哥小时候多大开始淘气的,反正是在六岁挪宫之前。
舒舒在旁对看着,就见九阿哥一封信写了半个时辰,最后只有薄薄的两页。
写废的信纸,倒是好几张。
见舒舒看自己,九阿哥就解释道:“走兵部,就算不存档,也不好什么都写里头。”
舒舒夸道:“我都忘了这个,啰里啰嗦写了好多,爷行事越来越周全了。”
九阿哥道:“你说再多也没事儿,都是家里的事儿,爷这里带出几句旁的,就不好了…”
到了下午,十三阿哥打猎回来,就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