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些道家说法,信则有、不信则无……”
四阿哥道。
三阿哥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这个怎么说?哥哥我也不想信,可是我敢不信么?”
四阿哥又看了三阿哥的额头两眼,迟疑道:“要不,三哥您打发人去买一块皂?”
三阿哥幽怨地看了四阿哥一眼,道:“老四你不厚道了!洗没洗脸的,我自己心里还没数,压根就洗不掉,早上清水洗了两回。”
四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您要是嫌赈济孤寡琐碎,那就打发人去寺庙里施香油钱。”
三阿哥想了想,摇头道:“算了,还是赈济孤寡吧,布施到寺里,只会养肥了和尚,菩萨也收不到我的心意……”
四阿哥就不说什么了。
三阿哥看着四阿哥不紧不慢的模样,道:“我就是前车之鉴,老四你别不当回事儿,你就比我小一岁,明年就轮到你。”
四阿哥神色不变,道:“我是不信这些的……”
三阿哥轻哼了一声,道:“从小就嘴硬,等你明年遇到事儿了再说这些!”
时间不早,三阿哥还要着急回郡王府,就起身出去。
四阿哥送到门口,看着三阿哥离开,眼中才多了沉思。
“明九”、“暗九”么?
之前还真没有留心过这些。
只晓得本命年犯太岁,要穿红压一压。
四阿哥想到了养母,崩于二十八年,享年二十九岁。
他又想到了丧身熊腹的隆科多,终年三十六岁。
四阿哥转身,摸了下手腕上的佛珠……
诚郡王府,前厅。
三阿哥正在见王府长史:“将爷名下佐领人口与包衣人口都排查看看,有鳏寡孤独、无以维持生计的都报上来,还有因病致贫的,也都标注上。”
王府长史道:“是有几家比较困难,之前所在佐领报上来过。”
三阿哥轻咳了一声,道:“爷是怎么处理的?”
王府长史道:“王爷叫人送了几斛米。”
三阿哥前些年的俸银都罚了,可米还是按照爵位高低支用。
多罗贝勒时是两千五百斛,多罗郡王就是五千斛。
这些米,或是做王府下人的口粮,或是赏人了。
三阿哥松了口气,道:“送米好啊,有了吃的,比什么都强,那你回头将名单给爷统计上来,除了米之外,再支些棉布……”
长史迟疑了一下,道:“王爷,那因病致贫的呢?”
这样的人家,治病是关键,只赏米与布解决不了问题。
三阿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这个可不能随便应承,要不然的话,以后名下人口有病了,舍不得自家花银子,就要都指望王府了。
那就是个无底洞。
“先统计吧,回头爷再看看,都是什么状况……”
三阿哥道。
正身旗人都分官房跟旗田,实在不行,真有那困难的,就允许他们用官房跟旗田质押借银?
反正白给是不行的。
三阿哥是想要做善事积德,可不想真的做大善人。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三阿哥还是晓得的。
主仆正说着话,外头就有了喧嚣。
“爷,爷……我要见爷……”
女子的声音高亢而尖锐。
三阿哥听到声音,心下一颤。
田氏生产后,几次叫人传话求见,都让三阿哥给推了。
不想见了,还有什么要见的。
如今就是等日子,等着田氏出月子罢了。
王府长史在旁,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想做声。
三阿哥吐了口气,跟长史道:“送田氏回跨院!”
这看门的嬷嬷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将人给放出来了?
长史低声应了,退了下去。
外头的喧嚣声音更大了。
“我不走,我不走,今儿我定要见爷,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田氏看着门口没有熟悉的人影,大声哭喊着。
她是王府女眷,还当了十几年三阿哥的心尖子,旁边围了一圈人,可是大家也不敢太强硬。
王府长史却晓得这位在王府的日子不多了,保定的庄子已经打发人修葺,等到田氏出了月子,就要送到保定王庄去。
他就示意两个嬷嬷拖人。
两个嬷嬷见状,这才放开手脚,去抓田氏的胳膊。
田氏本就柔弱,如今还在月子里,哪里有力气挣扎?
她被抓了个正着,面上也带出了绝望。
可是想着跟她一起被软禁在跨院的儿女,她一下子迸发了巨大的力气,使劲地挣扎着。
“撕拉”一声,她的袖子就裂开,外头的衬衣就破了,露出里面的亵衣。
两个嬷嬷害怕,不敢再用力。
长史也转身避开不敢看,旁边围着的一圈下人也是如此,都恨不得退避三舍。
田氏趁机挣脱出来,三步两步跑进厅里,扶着门框,看着三阿哥道:“爷,让奴才死的明白吧,不明不白的罪名推到我身上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连累四格格跟七阿哥?四格格跟七阿哥也是爷的骨肉……”
说到最后,田氏泣不成声。
她在生产之前就被禁足,本以为生产后会时过境迁,没想到从禁足直接被软禁。
生产后这几日,她算是明白过来。
三阿哥与三福晋都在等她生